这话就十成十的□□味儿了。

“别，二位领导，都别火，有话好好说！”

李大明有点窘了，两边都是对他好的人，赵厂长不用说，处处关照，时时提拔，方朝晖临行前特意给他留的那些钱，那可都是他积极申请来的，为他解决了燃眉之急！

这二位在李大明看来，都是好人。

可就因为他李大明，这两位好人之间剑拔弩张，眼见着就要打起来了，他真是觉得左右为难。

前世，他没进城之前跟着村里的老木匠学过木工，炭画也是那个时候启蒙的。

他其实呢，除了愚孝是一大缺点，优点还是不少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聪明，学什么像什么，而且做事认真，肯下功夫！

后来，他的木匠师父去世前，把他全部的关于炭画的技能全都教给了李大明，并给了李大明一本关于炭画的手写书，师父说，这手写的炭画书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是孤本，千金难买，所以，他得好好珍藏，好好把其中的炭画技巧都学到，学全了。

李大明也没辜负他师父的嘱托，的确是利用工作之余把炭画技能给学透了。

但前世，他的婚姻被他的愚孝搞得一团糊涂，到后来，他自杀，炭画这项事业在他手里就算是绝了，可这一世，他遇上了方朝晖，方朝晖也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只看了一眼那炭画小凳子，就认定炭画是一项出口的重要项目，这才为之奔走！

从心理上讲，他愿意把炭画技能发展出去，让师父的心意能实现。

可对于赵厂长，他也无法说出离开的话来，毕竟，知遇之恩，不能忘！

“两位领导，不然这样，我白天照常上班，晚上办一个炭画班，先教授一些学生，让更多的人知道炭画这项技能，等政策下来了，咱们再考虑下一步的扩大生产，乃至出口创外汇？”

李大明试着商议他们道。

“这个……”

方朝晖的心里最低底线也就是这样儿了。

他早就事先暗暗打听了下李大明在厂里的位置，赵厂长对他的重视，他很了解，也猜着这次来要人不可能顺利达到目的。

但他们局领导说了，咱们先礼后兵，他若就是不放人，咱们就找上级！

可真那么做了，他们对外贸易局跟企业局也算是正式撕破脸皮了！

七零年代，百废待兴，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不管哪一个局都在为发展壮大而想办法，这个时候，人才就是关键了，那是每家手里攥紧的宝贝疙瘩，谁肯拱手相让？

但正如赵茂林说的，他们对外贸易局目前对于炭画还真就只是画了一个饼，这个饼能不能真正的下锅去烙？还是得等上级的正式通知！

“可是，大明，那样不是太辛苦了？”赵茂林是绝对不可能会放手让李大明调走的，但对外贸易局真的发飙要人，去上级申请了，他们企业局的领导估计也很为难。

可李大明所说的这个法子，黑白忙碌，他身体能受得住吗？

“就是，大明，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也不能为了权衡我们两家就不顾自己个儿的身体啊！实在不成，我回去跟领导再商议一下，看领导跟上级沟通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方朝晖也说。

“跟谁商议也不成！想要大明离开丰华厂，除非我不当这个厂长了！”

赵茂林坚决地说道。

“厂长，方大哥，你们俩放心吧，我身体倍棒，何况晚上教学也不是体力劳动，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大明怕他们俩再一次吵起来，忙说道。

“那……”

赵茂林看向方朝晖，两人都点点头，“就先试试……”

为了方便李大明下班后就近上课，教室呢，就由丰华厂腾出一个小仓库，改建为临时课堂，桌椅板凳及其他一切的教学用具都是对外贸易局解决，还有薪酬，方朝晖说，他们局领导说了，按照时间算工资，一堂课五块钱！

这话一说出口，立刻就遭到赵茂林的鄙视，“这就是你们对外贸易局诚心招贤纳士？一堂课只给五块钱，说出去，你们也不怕被人笑话啊？”

一堂课五块钱，一晚上若是两堂课那就是十块钱，一个月下来，除去了周末，那可就是将近三百块啊！

这还不成？

李大明错愕地看向赵茂林，赵茂林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那意思，你甭管，我帮你争取更大的利益！

对于赵茂林这种举动，方朝晖也不奇怪，他笑着说，“这个都是好商量的，等我回去跟领导申请一下，估计最大程度能申请到一堂课十块钱……”

“成，成，这样就成，我不能贪图国家更大的便宜！”

李大明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