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竟是我自己(77)
现下若是让苏容臻去了傅家,安危难有保障。
等几年以后,傅家倒台,傅离亦可以摆脱家族控制的时候,或许,就到了他真该放手的时候。
傅离被皇帝几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他的嘴唇哆哆嗦嗦,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能不断以袖子擦拭着面上的泪水。
皇帝看着他这副样子,没有说话。
方才他句句言语,看上去是在指责傅离,有何尝不是在指责自己。
每说一句话,他心里的那根尖锥便扎深了一分,疼痛也越发有如实质般地自心口蔓延到全身。
背后忽然传出一阵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皇帝循声望去,竟然是苏容臻。
不知她是何时来了这里,方才从屏风后面绕出来,他都没有发现。
傅离也骤然惊醒,抬起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看向苏容臻,又有些不敢看地低下了头。
他不知道苏容臻方才听到了多少话。
傅离见皇帝没有出声,有些闷闷地回答道:“臣方才在与陛下聊一些政事。现在聊完了。”
苏容臻望向他,然后微微一笑:“那傅大人慢走。”
傅离身子一僵,半晌后艰难地躬身行礼:“臣领命。”
他到底还是不想叫她皇后娘娘。
-------------------------------------
傅离走后,御书房内安静了一瞬。
皇帝快速地调整情绪,温声问苏容臻道:“小臻怎么来了?”
苏容臻笑了起来:“怎么,无事便不能来吗?”
“自然可以,随时随地。”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她方才对待傅离,仿佛只是对待一个不亲不疏的人,像上位者对待臣属一般,毫无旁的情感。
冷静地看着傅离离去,眸中也毫无眷恋之意。
皇帝看得有些困惑了,开始忍不住分析,她是不是怕当着他的面,不好太过表现出来,以免伤了他的心。
于是皇帝特地对苏容臻说:“你若有什么想法,无需忍着,直接表现出来便可,没人敢说你不是。”还专门加重了点语气,别有暗示的意味。
最后,他似仍不相信地问了她几句:“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的吗?”
譬如求他成全她与傅离。
苏容臻趁势挤坐在他旁边,凑近了说:“当然有话要说。”
“陛下一个月以后的生辰,想好要何礼物了吗?”
苏容臻灿然一笑。
皇帝有些意外地怔住了,片刻后,他揉了揉眉头,无奈道:“我自己都忘记了,这么些年来,都是礼部,内务府那群人安排,每年随便过过,也未尝大肆操办过。”
“今岁有你在身边,我还需要什么礼物呢?”皇帝唇边,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小臻,我已经很知足了。
常年阴郁见不到阳光的人,只要给他一点点温暖,他就会感激不已。
皇帝想伸手从她的背后绕过去,搂住她的另一侧肩膀。
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觉得现在这样的距离刚刚好,这样的相处方式也很适当。
他害怕她现在给了他太多,到时候离去的时候,便是锥心之痛。
而他,曾短暂地得到过一丁点,却又要眼睁睁地失去,还要亲自放手。
那太残忍了,小臻。
-------------------------------------
符钺这些天听到了不少皇宫里传来的风声。
说陛下对新皇后纵宠无度,有求必应,简直有盖过当初的临安公主之势。
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这是什么话,那女人怎么能和柔嘉相比。
想到自己觊觎了那么久,想带回来好好疼爱的小姑娘,转眼就被皇帝忘在了脑后,他就忍不住头脑发胀。
皇帝得到了她,却不知道珍惜,尸骨未寒,又将心思转投给了新人。
连明面上的悲伤都不肯多做个几天的样子。
实在是可恶,皇帝怕是根本将柔嘉当个逗他开心的玩具,未曾真正放在心上过。
至于那个新皇后,符钺只要想到,便是厌恶至极,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凭什么夺走了柔嘉的一切。
一定心机很深,纯善无辜的柔嘉才会被她吃了人血馒头。
符钺想到这里,再坐不住,抬步出门找到镇南王,提剑说:“父王,我们开始吧。”
无论如何,也不能容许那对狗男女踩着柔嘉的尸骨,得意快活了。
-------------------------------------
苏容臻那日去御书房找皇帝,本来是想问他到底对她有何打算,是什么想法。
但那天偶然听到的一些对话,却让她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了什么,隐隐知道了皇帝做法的一些原因。
但又不太确定,便准备自个先好好想想,捋清楚了再去找他。
却没想到,才过了五日,大邺南部就传来了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