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莹琇瞅了眼那旧旧的恭桶，憋住。

其实恭桶还是冲洗干净了的——但再干净，也是多人使用过的旧恭桶——呕，不能再想了。

又写了几页，真憋不住了，张莹琇终归还是含泪解决了。

为了减少如厕次数，她整个白天滴水不进，生生撑到徐嬷嬷过来。

然后是全身搜查。

张莹琇悲愤不已。

想到这破工作还是自己作死搞来的，她就更想哭了。

……

第二天。

张莹琇照例伺候狗皇帝穿衣洗漱。

穿好衣物后，赫连煜瞟她一眼。

张莹琇顿了顿，不情不愿地接过宫女们递上来的唾盆。

还不敢闭眼，只低着头，双手尽量平举出去。

……勉强算有点进步吧。赫连煜气闷，索性不管她，开始洗漱。

一切妥当后，赫连煜坐下来，不着急喝燕窝，先问她：“昨日盘点金器，可欢喜了？”

张莹琇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禀皇上，能替皇上分忧、能清点库房金器，奴婢对皇上的感恩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赫连煜：……

他只怔了一瞬，立马冷笑：“往日怎不见你这么能说？”

张莹琇：……坏了，忘记人设了！

第015章 是不是在敷衍？（抓虫）……

张莹琇浑身僵硬不敢说话。

赫连煜眯眼盯着她半晌，勾唇，道：“以后回话，必须如今日般详尽饱满。”

什么详尽？什么饱满？

难道，狗皇帝喜欢这种浮夸风的彩虹屁？

张莹琇仿佛get到了什么。

“是，奴婢定当努力。”

“嗯。”赫连煜又问，“昨日清点了多少金器？”

提起这茬，张莹琇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禀陛下，奴婢无用，只清点了二百七十六件金器。”因为毛笔字实在不顺手，她写得太慢了。

就是，一点经验奖励都没捞着。

还得被锁在那里闻自己的——呕！

却听狗皇帝讶异道：“这么多？”

多吗？张莹琇偷觑他一眼。哎？这狗皇帝名字似乎没有那么红了？是她的错觉吗？

再看旁边的长富公公，似乎也有点诧异？

赫连煜皱眉：“你写了什么？”

张莹琇茫然：“就、就登记金器啊。”

赫连煜眯眼看她，半晌，他问：“册子如今在何处？”

张莹琇战战兢兢：“回禀皇上，册子收在广储司里呢。”

“去让人取过来，朕要看看。”赫连煜吩咐完长富，仰头干了小碗燕窝羹，接过张莹琇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起身，“去演武场。”

张莹琇识趣跟上。

她现在对自己身份已经非常有自知之明。

不就是陪练嘛，是拿工作时间练技能带强身健体呢，是她赚了！

她非常阿Q地安慰自己。

这回狗皇帝没有再与她比试，只让她继续练箭法，自己带着人哗啦啦又跑了。

张莹琇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摸鱼练习，等到狗皇帝练完，再跟着回太极殿。

彼时，去广储司拿东西的太监已经回来了。

待赫连煜换下武服，穿好龙袍出来，长富不着急呈递签子，先递上一个匣子，道：“皇上，这是莹琇姑娘昨日登录的金器。”

赫连煜随口问了句：“你看过了吗？”

长富张了张口，一脸复杂道：“不敢欺瞒皇上，奴才，看过了。”

赫连煜微微颔首，也不着急看，先接过张莹琇递来的茶，抿了两口润润嗓子。

已经将匣子揭开的长富顺势递过来一张。

赫连煜随意扫过去——

“噗——”

长富唬了一跳。

还未等他动作，边上的新玉已经抓着帕子冲了过来，伸手要去擦赫连煜唇畔、下巴的水珠。

后者当即皱眉，下意识避开。

长富着急，一把将人挤开，同时抢过帕子，递给赫连煜。

见赫连煜开始慢条斯理地擦拭，新玉咬了咬唇，慢慢退了回去。

这一连串不过瞬息，看得张莹琇直呼过瘾——这一幕，妥妥就是渣男痴女配，搞快点啊！

她正在心里脑补一百零八种爱恨情仇，就听赫连煜语带不悦问道：“这就是你登录的金器册子？”

张莹琇听出来了。

她瞄了眼那张被狗皇帝喷了茶水的纸张，小心翼翼答道：“回皇上，是的。只是那屋子的金器还没登录完成，所以奴婢还未加线立册。”

求求老天爷让她把狗皇帝糊弄过去！

赫连煜一脸复杂。

他问的是这个问题吗？

再看这丫头顶着那副容貌露出小心惶恐的神色，他登时又觉身心舒畅。

他想了想，索性将错就错，问：“那晚膳前能否登录完此库金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