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不解，“我说的是实话。”

陵玖无奈，“就因为知道你说的是实话，我才总是被撩啊。”

魔王垂在身侧的手碰了碰他的手背，悄悄勾着他的手指，将自己的手塞他手心里，“被撩了会怎么样？”

陵玖握紧他的手，想了想，“会想把你装进口袋里，走到哪带到哪，还不准别人看。”

魔王瞄了眼他的西装口袋，眼神很认真，“缩小的话，也不是办不到，要吗？”

最后两个字听得陵玖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这样那样的联想，他无奈苦笑，“就说让你不要撩我了。”

魔王困惑，“？？？我没有。”

“你有。”

“是你听错了。”

“哈哈哈……我又不耳背。”

陵玖揽着魔王坐在沙滩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边欣赏日落。

魔王偏头看看他被夕阳映红的头发，隐隐能看到朱雀羽上的流光。

“怎么了？”陵玖注意到他的视线，打趣道：“被我的脸帅到了？”

魔王声音轻缓，“我没想到有一天，能像这样和你坐在一起看日落。”

“以前那么多时间都用到哪去了？”

第一个法阵开启时，陵玖得到了一部分记忆，但大多是关于魔界的事，极少数出现魔王的影子，也都是一个冷然离开的背影。

“没有很多。”魔王看着前方，“成年后，我们相处的时间就很少了。”

陵玖不解，“为什么？”

就算关系不好，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陵玖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和一个讨厌的人住在一起成千上万年，那大概也成知根知底的兄弟了吧？

魔王沉默了许久，就在陵玖以为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时，他轻声开口，“因为……我们总有一个在沉睡。”

这个情况是陵玖没想到的。

之前光想着朱雀总是沉睡去异世界浪，却没去细想，魔王是不是也需要沉睡，沉睡多久？也是变成蛋，和朱雀一样会飞到异世界吗？

好多问题想问，可最终陵玖却只是问了，“一次睡多久？”

魔王想了想，摇头，“沉睡的时候没有自我意识，可能千年，也可能万年……”

陵玖察觉到气氛有点凝重，摸摸他的头，开玩笑道：“你可真是个小懒猪，怪不得朱雀……我不理你了。”

魔王抬眸看着他，双眸被晚霞照得透亮，“我跟你不同，你只要离开几百年，魔界就会大乱，而我只要存在就够了，有没有自我意识都没有区别。”

陵玖一怔，很快醒过神，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胡说！你不在，我跟谁谈恋爱呢？”

又觉得不够，补了一句，“你是不可或缺的，以后不准说这句话了！”

“我也是。”魔王蹭了蹭他的手心，笑了，“你不在，这漫长的岁月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种酷刑。”

除了那个跳广场舞被抓包的早晨，陵玖从没见魔王笑得这么开心过，像个孩子。

陵玖忍不住将他拉近，轻轻吻了上去。

耳边传来几声口哨声，在这种公众场合，也许有很多小朋友在，两个男人接吻确实不太妥当。

可他管不了那么多。

魔王顿了顿，很快学着他的动作回应。

舌尖交缠，传达彼此的真心。

“傻瓜。”陵玖又抬起头，轻吻落在他的眉心，眼角和鼻尖，“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魔王垂下的双眸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而后若无其事地点头，“嗯。”

晚霞的余晖中，他们捡了几个漂亮的贝壳。

陵玖捡到第一个递给魔王时，就知道对方特别喜欢，他的眼睛完全不会骗人。

坐上车，陵玖无奈轻笑，“你喜欢的话，下次带你去潜水，说不定能捡到更多亮晶晶的东西。”

“潜水？”魔王眼睛一亮，“这倒是，只要变出兽形，就能很快将这片海扫荡一空。”

陵玖：“……”你是强盗吗？

回去的路上，魔王一直在向陵玖讨教关于贝壳的事，之前的沉重一扫而空。

见他高兴，陵玖也松了口气，随口说：“你来这边后，改变了很多。”

陵玖记得一开始他小心翼翼，无所适从的模样，让人特别心疼，现在稍微知道提要求了，会撒娇了，也能看出在努力地去接触新事物。

魔王举着一片贝壳仔细地查看，“我不改变的话，我们的关系就永远不会改变。”

陵玖看了他一眼，偏头看向前方，心里却疑窦重重。

原朱雀说不定也是同样的想法，才突然整这一出。

他大概猜测自己就是原来那只笨鸡，但毕竟记忆还没完全回来，暂时还不习惯将原来那只鸡跟自己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