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妞边跑边说道：“族长说你娘跟人私通，要将她沉老沟河呢，再迟就来不及了。”

月兰心骂道：“靠，一来就给我整件这么悲剧的事。”

原主月兰心的父亲月方桂是杀猪出身，月方桂病危缺银子，十五岁的月兰心卖身给京城李姓人家的少爷做妻子，谁知冲喜不成，公爹一命呜呼。新婚丈夫才过一夜就奔赴沙场成了冤魂，张家继母嫌月兰心出身低名声不好，把不知怀孕两个月的她赶出家门。

说起来也好笑，月兰心卖身的钱没救回月方桂的命，母亲柳小花成了寡妇，这五年来都是柳小花接济月兰心度过难关的。柳小花今年三十八岁，长得比丑陋的月兰心还要肤白貌美，她是个心善又勤劳持家的女人。

没想到月兰心离家进山两天，柳小花就出事了。

月兰心想着这些狗血的身世，一路狂奔来到老沟河。三妞指着河里那一道身影，大声叫道：“快看，大姑在那里！”

月兰心定神一看，老沟河浮着一个竹笼子，竹笼里已经看不到人影，只能模糊看到高举起来的两只手臂。

“这是草菅人命！”月兰心没作多想，火急火燎地走向老沟河，却在岸边被人扯住了。

拉住她的是个紫花衫的胖胖的妇人，小眼睛透着一股精明，哀声叹气道：“兰心，族长发话了，你妈私通人，谁也不许救，你不会凫水救什么人啊？”

这是原主的大舅母关氏，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平时最爱占点小便宜。

“滚，”月兰心怒目圆瞪，恶声骂了一句。

关氏被震慑住了，等她反应过来，月兰心已经冲向老沟河。

“死丫头，不领情就算了，你们母女都是犯贱的。活该！”关氏对着她的背影低声骂道。

月兰心走向柳氏，浅水边上有几个男人拦住她的去路：“月氏，这是族长的命令，谁也不得违抗！”

月兰的衣衫都打湿了，两眼眯起来，气急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我娘要是死了，我去官府告你们草菅人命，到时候连族长的位置也到头了！”

这句打脸的话气得岸上观看的族长—柳关山直打哆嗦，他骂道：“让她去，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要跟柳氏一起去死！”

第2章 论理

月兰心的身体沉在水里，她飞快向柳氏游过去，一会儿功夫就潜入水里。

岸上有人惊呼道：“月氏溺水了！”说归说，却没有一个人上去救她。

除了三妞的哭声凄惨哀绝，都是一副冷漠看戏的嘴脸。

扑通一声，老沟河里激起一阵水花，月兰心从水里冒出头来，她大口喘着气，等她再钻回水里时，怀里抱着母亲柳氏钻出水面。

在众目睽睽之下，月兰心将柳氏拉回岸上，探了探鼻息，还有气。

“表姐，大姑还活着吗？”三妞哭丧着脸走来帮忙道。

柳氏的脸泛紫绀色，浮肿，嘴角还有泡沫儿。

月兰心让三妞帮忙托着柳氏的头，她撬开柳氏的嘴巴，从喉咙里掏出一些藻类植物，再解开柳氏领口的两颗钮扣，用力敲打她的左胸脯，末了，她俯下身，口对着口，用力将柳氏嘴里的水吸出来。

柳家村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些人甚至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柳关山在旁气急败坏道：“世风日下，有违伦德，作孽啊！”他转身对一旁看热闹的村民道，“还不把人给我分开！”

两个男村民走向月兰心，正想拖住她时，突然听她发出惊喜的声音。

“娘，你醒了。”

柳氏幽幽睁开眼睛，看到月兰心披头散发，一身湿嗒嗒地跪在面前，可把脸都丢光了。她捶打胸口哭起来：“兰心，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娘害了你，让我死了算了。”

月兰心正要安慰她，冷不防地听到柳关山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既然知道没脸见人，怎么不死了算了，白白害我们村失了声誉。你的好女儿还要去官府告状，说我们草菅人命呢？”

柳关山走到月兰心面前，目光如刀子一样冷漠：“我们柳家村一百年来，但凡村妇不守妇道，村中男子做贼犯科的，都会装上竹笼投入老沟河，以儆效尤。这个道理一直不变，岂容你在这里胡搅蛮缠的。”

柳氏呜呜呜哭得伤心，悲愤道：“我是冤枉的！”

柳关山脸色一寒，不齿道：“你是冤枉的，人家刘善人家的管家方婆子都告到我面前来了，说你勾引刘善人被当场捉住，你这样的妇人，平时卖弄风骚，还勾搭男人，我们村绝不容许你这种人玷污了我们村的名声，来人，把她塞回竹笼里，再沉老沟河！”

他一声令下，立即有两个汉子上前来捉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