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容华与她闲话时，隐晦提及过康月对兄长的爱慕，她会如此配合重视，也是因为自家兄长也牵扯其中吧。

萧眷应声。

楚怜又问：“他是要取代如今的康家主吗？可他这么做，不是名不正言不顺？易遭人口舌？”

“故事流传的走向，往往都是胜者的说辞，且康家主本身也没有多么行的正，此番也不过是遭了迟来的报应。”萧眷说。

“什么报应？”

“你还记得我们曾在漆河村虚实境中，去过十几年前的崇陵城，遇到的康桓吗？康桓的确犯下重罪，足以牵连康家的重罪，但他的母亲并不知情，而康家主为了平息往事，便给这件事找了一个替罪者。于是有了康母写书忏悔，自缢一事。其实康颜哲自身并没有扶持过多的能力与康家主抗衡，可他却意外发现了康夫人临死前藏下的线索，于是借了这机会。”萧眷说。

“于是，康颜哲找到了他们的母家，并借住他们的力量，参与这起倾梦台乱事？”楚怜补充道，“康家主自己造下的孽，即便是过了十数年，也总会有后人来寻啊。”

“这次倾梦台，他们势在必行。”

“不过，萧眷，你知道的好多啊。”楚怜有些钦佩道。

她本以为自己和容华已经足够八卦了，可萧眷这情报来源，以及准确程度，甩他们几条街啊！

虽然她无从验证，可下意识就是觉得萧眷的说法一定是正确的。

萧眷笑了下，解释道：“只是因为我曾与他们合作过，为了知己知彼，所以了解。但我现在与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交易早已经完满结束，在决定更换以后计划重心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么说着，萧眷却忽然蹙了下眉，步子也停住了。

“怎么了？”楚怜问。

他那视线落在楚怜身上，大约犹豫了一瞬，开口说：“今天的揽星会上，可能会有一个故人要来。”

“什么故人？”

楚怜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阵子，却也没能解码出萧眷此时心里想提到的人是谁。

“没什么。今日见不到，过几日你也会见到他的。”

萧眷移开视线，四下看着他们停下来的地方。

他们已经进入密道了，按着先前给的信息，这密道只有一条路，路的尽头林家已派人守着了。

可他们现在，却停在了一条岔道上。

一条转了地势缓缓向上，而另一条阴冷黑暗的，却是一直还要下到更深处。

萧眷说没几日就会见到，楚怜也就没问了，眼下时间紧迫，她两方通道都望了一眼，轻轻戳着萧眷说：“他们逃得匆忙，或许会用术，你会追溯术法的痕迹，来确认我们该走哪边吗？”

“已经确认了，向下的这条。”萧眷说。

楚怜再次感慨了下他的行动力。

“那我们快下去吧，宜早不宜迟。”

她拽着萧眷的胳膊要动身，却被他反握住了手。

他盯着那条向下的阴森通道说：“若我没猜错，这下面应该是溟池渊。”

楚怜有些奇怪：“暗焰存在的地方？可溟池渊不是在合容城外吗？鄞南堡的暗道怎么会通向哪里？”

“要下去看过才知道。但，这下面很危险，怨之暗魄与冰痕兽不同，它们的攻击性更强，而且不好控制，溟池渊里的怨之暗魄，说不准与袭击了乱城和永和城的是一波，会更难对付。”萧眷握紧了她的手说。

“杀了他们，那些人还能救回来吧？”楚怜摸了摸明苍。

“只要拿到暗焰就可以。”

“所以下去之后，不是你我的一切，都一概是敌人，是这个意思吧？那就无所谓，反而更简单了。”

楚怜扬起唇。

“上次寒涧我背着你偷偷下去，被你怪了好久，这次我可是拉着你一起去了。但下面很危险，你可千万不能受伤，让我觉得愧疚啊！”

萧眷也跟着她一起扬起唇，含笑回应了句：“自然不会。”

·

这一场揽星会，像是提前安排好了一切进程一般，不怪元笙这么觉得，而是一切的翻转都来得太迅速也太过顺利，就像是提前策划好了的结局。

这场盛会一如最初楚怜对他说的那样子，的确是雷家带头，欲逼迫各家家主与其一起推翻九清，一众雷家弟子将倾梦台围了起来，大有不协作就以武力逼迫的意思。

元笙做好了这一场面的应对的思想准备。

他孤身一人，只要尽量躲在不显眼的位置看他们互相争斗，别将自己牵扯进去就好。

他甚至还在心里预想了，萧家一定是第一个起来反抗的吧？

毕竟萧雷两家一直不和，支不支持放在一边，他们肯定不会允许雷家如此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