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为你好。”飞飞嘟起嘴鼓鼓气，望向一边去了。

它那眼神里明显的还藏着什么话，可楚怜再接着逼问，它也不肯说了。

楚怜也不多问了，开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她此时，正和飞飞坐在河岸边上，冰层已破裂了，只留下边缘的一些冰渣，河水远远的流去，没了冰层盖着，水流声很是悦耳。

河流清澈，一眼便可看得到底，水不是很深，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先前袭击她的东西留下的半点痕迹。

风也消失了。

她抬起头，是一片安宁。

“飞飞，是你救了我吗？我们先前莫不是经历了一场幻境？这大自然的严峻考验也平息的太快了吧？”

“救你的是明苍。这里的狂风，其实是妖物的妖气聚集，而制造出来的，冰层坍塌，它们的妖气被冲散了，这风便也消失了。”飞飞解释道。

“呃……你能详细解释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其实是有心人豢养妖物的地方。他们用术法，将妖物困于冰层中，定期喂养。而妖物只能在这一片区域活动，妖气也散不远，凝聚起来，便成了妖风。而你取了雪凌草，不小心破了冰层，将妖物放出来了。但好在明苍是一把通灵的神器，自动斩除了妖物。妖物没了，妖气也散了，风自然就消失了。”

“哦。等等，豢养妖物？妖还带家养散养的？”

·

“九霄大陆是一个仙妖人鬼神魔共存的世界，我们现在的这个时间线，已是神隐之后的世界了，仙与魔亦是偏安一隅，鲜少面世，所以，这大陆上目前最常见的，便只剩下人、鬼、妖三族。人族居于九霄灵长，且与神仙关系非凡，而人族等级森严，又以修仙者为尊，故而其中的仙门世家不仅在人族之中高出一等，即便是在这个世界，也都是领袖主宰般的存在。

仙门世家何以为人中之尊？正是他们可以斩妖除魔，匡扶正义，维护天下太平。而这世界上，妖真的是驱之不尽除之不竭，能恰好是你打得过的吗？随随便便是个修仙者就能一路碰到纯送经验的，然后打怪升级名扬四海不带卡壳的吗？当然不是！没有与你等级相符合的妖怪大量的经验加成，这些修仙者就只能通过漫长的苦修，炼丹，采气等等一系列枯燥而繁琐的日常提升修为，偶尔运气好的话，才能遇到一两个为祸人世的小妖，救人除怪，积累声誉。

故而，为了快速提升经验和修为，打响知名度，某些仙门世家就动起了一些花花肠子，豢养妖怪！这些被豢养的妖，通常比正经修炼的妖弱，但经验加成、修为增长与同年龄的妖却是一样的。等时机成熟了，这些被豢养的妖就由主人放出去祸害人，再由那些急功近利的弟子们降服，g到经验，而该世家就会被当地百姓赞扬传颂，提升仙门名誉。可谓一举两得。所以豢养妖物这种行为，在百十年前可谓是盛行一时，如今这些叫得上名号的仙门世家，没几个是没有黑历史的。”

·

“这种做法也太过分了吧！且不说那些苦苦修炼，天资聪颖的人，被饲养的这些妖也是有生命的灵物，凭什么它们的生命能被他们如此糟践利用？而那些放出去的妖怪真就能第一时间被除掉吗？若是没有，这期间被它们伤害了的无辜的人，又犯了什么罪过？”

“所以，这个行为在十几年前，被各大仙家门派联合制止了。只一夕之间，世家所有被豢养的妖物，尚且心存善念，能被教化的，统统驱逐至无人之地，已染了戾气，罪孽深重的，一概斩杀殆尽。”

“盛行了百十年，偏偏这一夜这些仙家们就突然良心发现了？莫不是那一天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瞒不住了吧？”

“那应该是十二年前，立夏时分的事了，此事，与雪落国有些关系。”

“等等！那个不得了的瞒不住的大事，该不会就是你们所说的，十数年前，雪落国差点被赤猩雪妖灭国一事吧！”

“是。”飞飞蹙了下眉，“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的？”

“我就盲猜！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接着讲，我不打断你！”

“其实，那次导致雪落国灭国的赤猩雪妖，就是宿家豢养的妖。也不知是当时的宿家门主玩脱了，还是宿家新一代真的太弱了，让赤猩雪妖酿成了大祸。只半月，赤猩雪妖袭击了雪落国近乎全部的城镇和村庄，闹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豢养妖物这个事儿终于瞒不住了，于是其他世家联合起来，来雪落国降服赤猩雪妖，讨伐宿家。当时，这些世家借以的名义，就是九清。

后来，也就是我最先说的，赤猩雪妖销声匿迹，其他仙家所豢养的妖物被杀的杀，赶的赶，这维持了百十年的风气，在一夕之间被彻底消除了。而罪魁祸首宿家——除了投靠九清的旁支一脉，也就是如今的雪落国所尊崇的宿家——都被赶尽杀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