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胸前挂着的传音石声音带着几分无力的喊：“师尊，你在哪......乔乔肚子疼的厉害。”

他不确定苏灼现在在哪里，所以也不敢说孩子的事情。

此时苏灼正在玉琼峰，沈轻轻的房间里。

沈轻轻前不久刚刚吐了血，林固给她施了针才稳定下来。

沈宏枫跟顾沐城围在床侧，苏灼正跟林固站在一边。

“林师伯，轻轻的身子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苏灼道。

“怎么？舍不得那条小人鱼了？”

苏灼微微点头，他确实是舍不得。

“我本行医之人见惯了生死，却也知道一命换一命终是不可取，但一时找不到其他法子，怕是有人想不开啊。”

林固纵然是对沈轻轻视如己出，却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从前执迷不悟的人是苏灼跟沈宏枫，现在却是只有沈宏枫了。

因为林固向来不喜那些邪魔歪道的东西，所以花匠那里的东西，林禾并没有告诉他。

苏灼垂下眸子，他知道小人鱼的心头血可以救沈轻轻，可如果小人鱼如果因此损伤了身子，那他肚子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正在思索间，传音石里忽然穿出小人鱼带着些痛苦的声音。

苏灼心一慌，来不及打招呼便转头，跑出去，然后御剑离开。

桑乔的声音不算大，但屋里人少，又安静，几人也都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沈宏枫回头看了看苏灼的背影，又看了看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沈轻轻，眼眶红了一圈。

他不能看着唯一的女儿就这样死了。

不管让他做什么事，只要能让沈轻轻平安，他都愿意去做。

*

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桃园，苏灼冲进屋里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小人鱼，身子颤了颤，然后跑过去抱住他。

“乔乔？怎么会这样？”

桑乔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捂着肚子，紧紧的咬着唇，忍着一阵一阵的刺痛。

苏灼的手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伸了几下始终不敢放到小人鱼的小腹上。

“我带你去找林禾，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找了床被子，把小人鱼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苏灼带着他冲出门去。

一路御剑到林禾的房间外，踹开门抱着小人鱼急匆匆的跑进去。

“林禾，你快来看看他，忽然肚子疼的厉害。”

林禾放下手上的书，快步走过来，看到被子下已经痛晕过去的小人鱼苍白的脸，微微皱了皱眉头，迅速探上他的手腕。

“他怎么忽然会这个样子？”

林禾拿了一个烛火，然后又把自己的银针在烛心上烤了烤，慢慢的刺进小人鱼的发顶上。

“我......不知，今日我在玉琼山，收到他的传音，说是肚子疼。”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小人鱼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忽然这个样子呢。

苏灼握住桑乔的手，用两只手攥在掌心里，他也心慌的厉害，不管是乔乔，还是他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有事。

林禾没再说话，只是绷着脸一针一针的扎下去。

昏迷中的桑乔似乎感觉到了疼，眉头紧紧的皱着，额角一层细密的汗珠，慢慢的聚成一滴滚落下来。

许久，桑乔平静下来，林禾才把他身上的细针一根一根的取走。

“他最近应该是没休息好，思虑过重，动了胎气，孕期情绪会比较敏感你要多注意他一些。”

小人鱼眼下的清灰极重，林禾能够一眼看清楚，苏灼跟他朝夕相处竟然都没有发现。

“好，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苏灼松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桑乔额头上的汗珠，又给他拉了拉被子。

林禾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才道：“苏灼，你真的在乎他吗？还是只因为娶不到沈轻轻，所以才勉强跟他在一起？”

苏灼轻抚在小人鱼脸上的手一顿，有些诧异的转头往向林禾。

“我只当轻轻是妹妹，只是愧疚罢了，乔乔才是我娶回家的妻子，阿禾我以为你懂我的。”

“苏灼，如果连你自己都不懂你自己，没有人会懂你。”林禾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夜夜失眠，面色憔悴你不知道，他疼的晕过去你又在哪？苏灼，你娶他不是因为，已经成了亲，别无选择吗？”

苏灼的身子一僵，这才发现最近自己一直在想着沈轻轻的事情忽略了他多少。

苏灼的眼眶红了红，拿着小人鱼的手背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

他语气坚定的道：“林禾，我爱他，我确定。”

他只是怕，怕沈轻轻会有事，会牵扯到小人鱼跟他肚子里的孩子。

小人鱼跟他的孩子。

“苏灼，你自己想想吧，孰轻孰重你应该有个分寸的。”

林禾不是什么话多的人，点到为止便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