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说话，听姐姐说！”

“哦。”

陆允看着他们期待又不安的样子，觉得这话实在难以说出口，但是不说又不行，早晚是要说的，长痛不如短痛。

下定决心，于是他一咬牙，说道：“我想，解散Goal5。”

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诶？”

“什么？”

“解散？我没听错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便如同炸开了锅，叽叽喳喳的声音响了起来，每张嘴都在开开合合，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反而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

陆允看到那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解，他能明白他们此刻的心情，但他做不到什么。他能做的，只是说了一句：“安静。”

安静再次降临。

陆允握了握双手，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你们没有听错，我是想解散Goal5。”

“为什么？”

说话的声音颤抖着，陆允看过去，是康玉，他的眼眶泛红，有泪水在眼中打转。

再看其他人，也是一样。

“很抱歉，告诉你们这个坏消息。”陆允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们，而是盯着他们身后的白墙，“虽然我也很不想做这个决定，但是现实不允许。”

“因为前期的投入过于巨大，而你们出道以后也没接到什么像样的工作，以我们现在的经济状况，已经无力再经营下去。”

秦万程很难过，那张帅气的脸因为强忍眼泪而稍显扭曲：“是我们太花钱了吗？”

陆允摇头：“与你们没有关系，钱是我花的，是我的决策失误，很抱歉。”

“没钱就不行吗？”舒彦眼中的泪水挡不住更深处的期待。

陆允摇头：“不可以。因为这个社会，很多东西都是用钱堆出来的，没有钱是不行的。”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翟止用手擦了一下眼睛，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道。

“谢谢你的理解。”陆允别开了目光。

“我不理解啊！”

充满悲伤、愤怒、不解、无助的怒吼声骤然响起，蒋曌涵一下子站起身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身体也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姐姐你明明说过会让我们成为巨星的，但是现在这是为什么？”蒋曌涵已经没办法忍耐，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涌了出来，“是你说过让我们什么都不用担心，你会帮我们解决一切后顾之忧，我们只要专心唱唱跳跳，对大家微笑就好，可是现在我们才迈出了第一步，还什么都没有做到，你就要解散？”

“这些明明都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翟止扯了扯他的衣角：“萌萌……”

“不要碰我！”蒋曌涵甩开他的手，“是姐姐先说话不算话的，我们一直都那么努力，姐姐做不到他该做的事情，就要让我们解散，这样不公平！”

他的怒吼声在客厅里响彻，一时之间，除了他粗重的喘息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哽咽到无法辨认到底是谁的声音。

“我也这样觉得……”

慢慢地，大家都开始附和起来。

抽气声与附和的声音交缠在一起，让人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允一张张看过他们的脸，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泪水，神情伤心又绝望。

陆允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忍，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如果弟弟还活着，应该也是他们这么大的年纪，如果自己的弟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那么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他渡过这个难关。

“姐姐，真的一定要解散吗？”五个人里，还仍然保持着一份理性的翟止用眼泪望着他，“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就算没有那么多钱，应该也能继续维持下去……”

该怎么办呢？

陆允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然后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响起的与哭声完全相反的愉悦笑声，让五个人都暂时停止了哭泣，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陆允笑得非常开心，“上当了吧你们！”

“诶？”

陆允对他们眨眨眼睛：“虽然晚了一天，但是——愚人节快乐！”

“咦？”

“刚刚说的都是逗你们玩的啦，你们居然当真了吗？”陆允笑得更是得意了。

“什么嘛，居然是骗我们的吗？”

“对啊。”陆允耸耸肩，“你们这些小不点，还真是好骗啊。刚刚我说的时候，我憋笑都快憋死了。”说完他又哈哈笑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居然骗我们！气死我了！”

五个人不约而同地鼓起脸来，气呼呼的样子，看上去更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