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纵使这样，他身上那股狂傲自负依然不减。

“我不是你，没有你那么疯狂暴戾，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下得了手。”顾嫣淡淡嘲道。

慕容轩脸上的表情变得有几分狰狞，同时又有几分悲戚，他转过身去，许久没有说话。

顾嫣没有那么好的耐性，这个人早已不值得她花费精力和心血，她继续往前，走到顾婉的牢房前。

如今的顾婉瘦骨嶙峋，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在这牢房中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听见周围传来声息，顾婉扭头看了一眼，“是你？”

“看见亲姐姐，就这么敌意满满？”

顾婉却没有回答顾嫣的话，而是朝顾嫣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有你一个人来？娘亲呢？”

顾嫣忍不住笑了，“你当这梁州天牢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想来就来？你不用等了，她来不了，我今天是帮她带话。”

顾婉眼中闪过难掩的失落，这被呵护在后宅中长大的女人，终究是想得天真了些。

“娘哭着求我放了你，我也念在你我姐妹一场，不想赶尽杀绝。你今后若愿归隐他处，永不回京，我便放你一命。”顾嫣道。

慕容轩犯的是造反的大罪，按照当朝的律例，和慕容轩相关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顾婉虽然还没有和慕容轩正式成亲，但也是慕容轩身边的人，死罪是难逃的。

慕容麟如今刚登基不久，自是要立威，不然今后效仿慕容轩的人多了，这江山就不稳了。

更何况，慕容轩当初计杀顾千霄和慕容麟，这笔旧账可不能就这么作废。

顾婉听了之后，猛地咳嗽起来，“这就是你的姐妹之情？姐姐，你我之间不用如此假惺惺了，你回京夺走了我的一切，而今娘也不要我了，燕王大势已去，我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只愿来世我们再也不是姐妹。”

顾嫣听后无所谓道：“放心，你投胎早，我们做不成姐妹了。”

顾婉气得吐了一口恶血。

“娘从来没有不要你，是你一再伤她的心。你一直怪爹和兄长偏心我，娘又何尝不是偏心于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顾嫣冷声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点留恋。

没过一会儿，空旷的牢房深处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

三日后，慕容轩和顾婉先后自杀于梁州牢房。

转眼已过了三年，怀瑾已成了太子，他会跑会说，还写得一手好字，人人皆称赞太子是个神童。

顾嫣从仁寿宫回到昭阳宫，慕容麟也刚刚下朝回来，如今的朝廷已被慕容麟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过两年前的大换血还是惹出了不少人命。

只是那些都是曾经的贪腐份子，百姓也都拍手叫好。

因为慕容麟的身份特殊，一开始登基的那两年争议不少，不过现在朝政清明百姓安居，西凉和南边的边境问题也全都得到了解决，那些争议自然也被赞美声压下。

“你今儿去看了皇奶奶？”慕容麟问道。

“嗯，她已经老糊涂了，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对她来说简单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顾嫣道。

老皇上和慕容轩相继死去，她老人家就算以前再怎么不喜欢他们，但好歹都是她的亲儿子亲孙儿，私下里不免会多想。

“嗯。”慕容麟点点头，朝她走了过去，将顾嫣抱在怀中，“父王终于把母后带回去了。”

东平王爷并未正式进京，这几年一直住在玉泉寺的山下，那寺庙其实应该叫庵才对，因为里面住的都是尼姑，他一个男人天天往那玉泉寺跑，几个师太都颇有微词。不过东平王爷身份特殊，没人敢在他面前劝诫，只好劝东平王妃回头。

顾嫣笑道：“皇天不负有心人，父王这次终于得偿所愿。”

“那朕呢？只有一个太子是不是太少了？”慕容麟说着，手便不规矩地在顾嫣身上游走。

顾嫣赶紧阻止这个随时随地都精力旺盛的男人，“一个就够了，多了今后兄弟阋墙，反而麻烦。”

“谁说朕要皇子了？朕想要一个公主。”

“你别乱来，我下午要去顾府看侄女。”顾嫣推搡道，夏思彤和顾云刚刚生了一个女儿，顾家上下都高兴着呢，那小侄女长得粉雕玉琢，招人疼爱着，怀瑾还经常闹着要去看表妹。

“看侄女不如生一个亲女儿。”慕容麟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内里的龙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