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沉默了一下，没明白可怕的点在哪，“怕什么？”

“那个阵法里已经没有龙了，你是目前整个沧澜唯一的龙裔，也是唯一能填补阵法的存在。”司曜的目光从金红色锦鲤身上移动到一边的先天神器上，平静道，“你有龙山孕育的先天神器，说不定比龙更适合献身阵法。”

金红色锦鲤宽大柔软的大尾巴顿时缩成了一团，朝着司曜伸过来的手的反方向连连退后。

虽然还不知道曾经献祭龙山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无名十分确定，如今的他再也做不出那么高尚的事了。

况且他已经为沧澜牺牲过一次，也能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就算是捋羊毛也不能可着他一个人来。

司曜望着金红色锦鲤怂怂的反应，从无名说起要去山顶看看起就无端焦躁的内心，突然就平复了下来。

无名却发现了不对劲，震惊的瞪大眼睛。

司曜居然故意吓唬他？

没等无名做出抗议，司曜已经利索的将散落的灵石全都收了起来，带着无名朝着山顶而去。

刚进入山顶的范围，还在生闷气金红色锦鲤突然发出声惨叫，从司曜的手掌滚落。

山顶竟然满是铺天盖地的龙怨！

司曜手足无措的接住无名，转身就带着无名下山。

即便司曜的反应速度够快，被龙怨影响的无名仍旧思维混乱的一阵。

等无名回过神的时候，司曜的手已经被他咬的血肉模糊。

无名充满松开嘴，无措的望着司曜仍旧在流血的手。

想到这么可怖的伤口是自己造成，无名的神色越发愧疚。

司曜却对此丝毫都不在意，其实刚被咬上的时候，他就能强制无名松口，只是还没开始动作，就因为无名痛苦到痉挛的模样而心软了。

明明有千百种方法，最后却安静的等着无名自己恢复清醒松口。

司曜面色如常的将几乎能见到骨头的手背在身后，关切的看向无名，“你怎么了？”

无名恹恹的低下头，轻声道，“山顶有龙留下的气息，我受到了影响。”

司曜目光微动，原来龙山上还有龙的气息吗？

无名马上发现了司曜的怔愣，意识到自己可能戳到司曜还没愈合的伤口了，马上甩着尾巴，故意用遗憾的语气道，“我刚才还感觉到龙山上的阵法了，等到龙的气息彻底被阵法吸收，阵法就会因为没有祭品而彻底失效，你不用担心我被抓去献祭给龙山了。”

司曜的目光因为无名的话骤然变得冰冷，看向金红色锦鲤时却极为柔和，以不容辩驳的口吻道，“有那个阵法，他们也不敢。”

无名静静的望着司曜，双目中皆是期待。

他们为什么不敢，你倒是展开说说？

可惜司曜仿佛完全没长无名期待的那根弦，重新为无名布置了聚灵阵和其他各种阵法，就独自下山了。

无名望着司曜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离了司曜就不行，也能理解神器接连出世，在大众眼中又都被旭日之森拿下的情况，司曜定然要露面做旭日之森的主心骨。

况且旭日之森大营中还有御棋和飞鸿两个不安定因素在。

只是无名突然发现‘他想要在恢复真龙原型之前和司曜百年好合，以免被曾经酒醉胡言乱语的错事影响’，这个伟大的目标看上去有亿点点难。

就司曜这个样子，他居然还指望过司曜添丁进口好让龙山热闹起来？

无名用柔软宽大的尾巴捂住眼睛，不得不承认曾经的自己有点眼瞎。

不过司曜暂时离开也好，无名也需要一个人静静整理下思绪。

他刚才对司曜说谎了，让他陷入疯狂的不是龙留下的气息，而是铺天盖地的龙怨。

无名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龙怨，而且如果他感觉的没错，这股龙怨的源头应该是来自山顶的阵法。

换句话说……龙可能并不是自愿献祭龙山，镇压界膜破碎处。

可能是被自愿，被活生生的按进了阵法中。

刚才匆忙一瞥，无名还看到了山顶的另一个阵法，阵法最中心的阵眼是仙帝的骸骨，另外还有八个次级阵眼。

应该就是泰和仙帝和八位尊者。

他们形成的阵法也不是加固龙山封印，而是镇压龙山上的冲天怨气。

所以司曜明明来过龙山这么多次，丝毫都没感觉到龙怨。

金红色锦鲤翻了个身，抬头看向山顶的方向。

在清楚事情经过前，他不会将龙的怨气告诉司曜。

无名毫不怀疑，司曜在知道龙怨后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想的多了，无名又开始觉得没意思。

就算他当年是被自愿献祭，曾经参与的人也大概都成了山顶封锁龙怨的阵法的阵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