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抢婚之后(171)

他只是顺水推舟。

卫池逾若是在案子还没查清之前就病死在牢狱里,也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

明珠推开他,通红的眼睛充满怨恨望着他。

赵识避开她的目光,他淡声说:“你跟我回去,我让他们放人。这几桩案子,也可以不查。”

兔子急了还咬人,明珠忽然发狠将他手里的匕首夺了回来,她将刀子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不似欲擒故纵,腕上狠狠用力,锋利的刀刃差一点就划破了喉咙处的喉管。

赵识脸色一变,夺过她手里的刀子,紧绷的下颌线条锋利冷硬,他的眼底存着冰冷的寒意,后背阵阵发凉,冷汗打湿了他的里衣。

他的掌心握着刀刃,利片割破他的手掌,温热的血水顺着刀刃滑落,滴在他的袖口上。

赵识好像感觉不到疼,手掌分明已经被划出两道可怖的伤口,涔涔血水看着触目惊心。

他面无表情将匕首扔到一旁,眼神像盛着盈盈的水光,脆弱而不堪一击。

赵识忽然间就想起他一遍遍做过的梦,她浑身是血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白纸糊的灯笼,躺在棺材里的人,立在青山里的墓碑。

那些画面,他刻意回避,从不敢轻易记起,每次回想心口的抽痛几乎能将他逼的直不起腰。

赵识从小到大很少有不顺心的事,凡事都在他运筹帷幄之中。外热内冷的性格,让他看上去对任何事情都不太在意,清冷疏离,宛若天上的冷月。

之前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如今赵识早已明白,他也有害怕的事情,他怕明珠的死。

赵识这两年里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明珠,不给她超度,不愿意安葬了她,这一切只不过都是懦弱的不肯承认她死了。

赵识的掌心还在滴血,地上铺的是从西域料子的名贵地毯,刻画着西域独有的纹饰花样。绒毛上沾了血,就洗不干净了。

伤口有些深,皮开肉绽。

火辣辣的刺痛感,像是被烈火灼烧过。

书房里门窗紧闭,光线自然而然就不太亮堂,昏暗灰蒙,烛火照着他的眉眼,他的神情似乎有些痛苦,沙哑的嗓子听上去也有些痛色,他说:“不要伤害自己。”

一字一句,说的很缓慢,生怕她听不清楚。

湿热的血水顺着掌心的纹路缓缓流出来,赵识的脸看着也越来越白,唇色泛白,不太好看。

明珠怔怔的看着他,神情没什么变化,目光冷淡又警惕的看着他。

赵识血红的双眸漫起一片雾色,过了许久,他的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让他找人去给卫池逾看病,他做不到。

就这样放人,也绝不可能。

明珠此刻也想通了,找他没有用。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赵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也清清冷冷的。他找了些止血的伤药,往伤口上撒了些药粉,剧烈的痛楚刺激下,面色依旧不改。

血是止住了,伤口还是灼心的疼。

带血的匕首被扔在桌面上,赵识冷眼将匕首拿在手里,拇指用力抵着刀刃,泛白的指节发出干涩的响动,过了一会儿,刀刃被他给折断了。

明珠去了一趟府衙,花了点银子从捕头那里打听了卫池逾的事情。

捕头收了钱却没有认真办事,敷衍的不得了,“是我们抓的人,卫大人和几桩命案有牵扯。”

明珠哑着声,神色有些可怜,“我能不能见见他?”

捕头大义凛然道:“这怎么能行?!案子了结之前,谁也不能见他。”

明珠早有准备,解下腰间沉甸甸的荷包,里面有几十两碎银,她偷偷塞到捕头的手里,“大哥,行个方便。”

捕头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半柱香的时辰,到点了就出来,被人发现了我们也没好果子吃。”

明珠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我知道。”

地牢里阴暗潮湿,几乎看不见光。老鼠和蟑螂,顺着角落乱爬。

明珠踩着绣花鞋小心翼翼淌过血水,几欲作呕都忍了下来,捕头将她带到关押卫池逾的牢房,然后就出去了。

清瘦的男人静静靠坐在墙边,他身旁有张小桌,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明珠看见他眼睛就湿了,她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

卫池逾应声睁开双眼,神色平静,对她笑笑,“你怎么来了?”

明珠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卫池逾顿了一瞬,还是乖乖听了她的话,慢慢移了过去,沙哑的声音也不妨碍他的温柔,“怎么了?”

明珠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男人怔怔地,不知作何反应。

她的小手有些凉,贴在他的脸上,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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