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明心底咯噔一下，等他在衙门见到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张师傅的时候，脸色更是阴沉到底。

秦向明先声夺人：“张师傅，你屡次偷盗珍贵香料，我念你在秦家多年手下留情，只让你离开秦家，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

张师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只说：“大人，香料一事瞒不住，持续使用便会成瘾，对品香之人的身体更是大大损耗，只要一试便知。”

秦向明怒道：“龙鳞香何其珍贵，怎么可能让你们白白花费？这香料一寸一金也不够，这里头的消耗谁来承担？”

“张师傅，你明知道这龙鳞香珍贵异常，竟然提出这般办法。”

“不瞒大人，荣亲王已经买下了龙鳞香，大人想要试，只怕只能差人去王府取用了。”

知府大人眉头一皱，这件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尤其是牵扯到荣亲王实在是让人为难。

秦向明又说道：“大人，香料到底成不成瘾，他一个人说了如何能算，只要派人将秦家调制香料的几位师傅请来，仔细一问便能知道。”

“到底是香料有问题，还是张师傅手脚不干净被赶出秦家，他们也都是心知肚明。”

知府大人一听：“这话倒也有理，张师傅，你说呢？”

总比让他去荣亲王那边触霉头要好，可这件事不查清楚，万一荣亲王出了事情可也与他脱不开关系。

张师傅眉头一皱。

秦向明冷笑道：“怎么，张师傅来衙门告我，如今反倒是不敢对峙了？”

张师傅叹了口气，拱手说道：“草民愿意当庭对峙。”

秦向明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狠辣。

第47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16） 自古红颜多薄……

秦家大厅, 其余人都散了个七七八八，荣亲王倒是半躺在椅子上，手里头还时不时嗅一口那龙鳞香。

旁边的侍卫皱眉提醒：“王爷, 这香料是否有毒尚且未知, 是不是先扔出去比较好？”

荣亲王正闻得飘飘欲然，听见这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八成是污蔑, 如果有毒，这秦家怎么还敢送到本王面前来。”

侍卫知道他的性格，劝也劝不动。

正巧这时候一群秦家的调香师往外头，荣亲王顿时笑了起来：“瞧见没有, 过一会儿就能真相大白。”

“你跟着一道儿去，到时候帮秦家一把，也抵了这香料的钱。”

侍卫点头跟了上去。

公堂之上，张师傅眼观鼻鼻观心, 并不多看那秦向明一眼。

秦向明心中愤恨, 口中却说：“张师傅，你好歹也在秦家待了这么多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必闹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上公堂到底不是好事, 只要张师傅认罪，秦家也不会再为难你。”

张师傅冷冷一笑：“只怕到时候我只会尸骨无存。”

秦向明眼神一冷，暗骂那去办事的人不牢靠, 这姓张的活得好好的, 回来竟然告诉他已经处理干净了，早知如此，他就该多派几个人过去。

幸好他向来谨慎，早有准备, 姓张的想要凭一张嘴取信可不简单。

秦家其余的调香师傅陆陆续续走进公堂，知府大人冷喝一声：“人都到齐了，你们从实招来，究竟是张师傅盗取香料，还是秦家香料有问题。”

秦向明笑着说道：“你们都照实说，知府大人会为无辜之人做主。”

知府大人皱了眉头，提醒道：“你们虽都是秦家下人，但若敢说假话便有大刑伺候。”

“把他们带下去分开审问，再一一核对。”

几个调香师傅露出惊慌的模样，但又很快镇定下来，秦向明更是脸色都没变，甚至还对张师傅说道：“很快便会水落石出，你现在后悔还有机会。”

张师傅只是冷面不语。

很快，便有衙役来报：“知府大人，那几位调香师傅都说香料绝对没有问题，倒是这位姓张的老师傅常年在秦家盗取香料，这次被主家发现之后赶了出去，所以怀恨在心。”

知府大人眉头一皱，怒道：“张怀，你可知罪？”

张师傅却朗声喊道：“草民不知。”

秦向明冷笑道：“张师傅，秦家念旧情没有追究你盗窃一事，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痴迷不悟，既然如此，我秦家也就不必心慈手软。”

“知府大人，草民要反告这姓张的盗窃香料，数额巨大，且故意诬告。”

知府大人看向下头：“你还有何话要说？”

张师傅跪倒下来，口头之后才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方才草民所为乃是故意激将。”

“那几位老师傅都在秦家吃饭，秦家发话，他们自然不敢违背，在他们过来之前，草民便知道秦家早有准备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