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父亲所托，陆修川也确确实实对郝欢喜升起了极大的兴趣。

“这是我们村长，石爷爷。我们村子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他。”

郝欢喜带石霄来到了石立海的家中，说明了来意，石立海一听是京大的教授，又是郝欢喜带来的，态度甚是热情。

陆修川的调研对象是六岁到成年的孩子，这沙屯坳不大，加起来也没几家。石立海很快就介绍完了这几家的情况，他虽然算是有些见识，可也搞不懂这位教授到底是做什么研究。

“村长，我想了解的具体些，不知方不方便到村民家里拜访？”陆修川笑眯眯道。

石立海有些疑惑，他其实是挺愿意的，不过，这越是小的地方，就对外来的人越是排斥，恐怕……

“你放心，我就问些问题，不会耽误多久的时间。对于配合的村民，我会给予相应的补偿的。”陆修川早就有了对策。

石立海看了一眼郝欢喜，郝欢喜对他点点头。石立海便应承了，带着陆修川出去。郝欢喜跟在后面，陆修川的问题非常杂，父母年龄、文化程度、职业、教育方式、经济情况，以及孩子的性格、言行举止、学习成绩等等。有时候谈话漫无边际，连郝欢喜都觉得莫名其妙。

一个下午也没拜访几家，郝欢喜陪着他奔波了一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明天你就不用作陪了，我直接去找村长就行了。”有了今天郝欢喜带着，陆修川对接下来的行程有了规划，在回家的路上，便直接道。

“你真的可以？”郝欢喜倒是不怕陆修川出什么危险，而是觉得，就单进村这一条，陆修川就得折在交通工具上。

“嗯，放心。”陆修川点点头，一副早有主意的模样。

见此，郝欢喜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有村长看着，陆修川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的。

陆修川调研一共持续了五天，最后村长把他送走的时候，据说沙屯坳好几户人家都对他千恩万谢的。

后来郝欢喜才知道，原来陆修川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皮卡车，每次进村都买了大量的生活用品去“贿赂”他当日打算“谈话”的村民。效果立竿见影，就连那些没有孩子的家长们，都千方百计和他搭讪，总能讨到一点好处的。

“雅姨，所以你是二十岁在沙屯坳生下的郝欢喜？”室内，陆修川拿着一本厚厚的黑色笔记本，问道。

“……不，”田秀雅顿了顿，随后看了一眼郝红旗，道，“在我们回村之前，就生了欢喜，欢妮和欢杰才是回到沙屯坳才怀上的。”

“哦，是这样。”陆修川翻到前面，看着自己记的笔记，深眸闪过一丝疑惑。

“冒昧问一句，你那时候是顺产……还是剖腹产？”

“啊？”田秀雅似乎没反应过来。

“抱歉，只是，郝欢喜这孩子太聪明了。你知道的，我需要尽可能多的收集信息，以供后期分析数据提供参考。”

“是……不是剖腹产，”田秀雅眼神闪烁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调侃道，“我们那时候，哪有那么多讲究。 ”

“也是。”陆修川看着她。

“欢喜这孩子，生下来就营养不良，那时候我身体不好，而且，你也知道，我和父母关系紧张，整天担心受怕……”

郝红旗突然岔了话题，语气不是很好了，“教授，我家欢喜是有什么地方特殊吗？”

“哦，那倒没有。”陆修川感到这位父亲语气里的不满，仿佛他打听了什么不该打听的事。

“不过，奥数特训营的特聘教授倒是对我说过，郝欢喜在数字和几何方面的造诣非常高深，连他都自叹不如。作为一个还未成年的高中生，郝欢喜在这方面的才能确实令人惊叹。”

听到别人对自家丫头的称赞，郝红旗的脸色总算阴转多云，但是，一旁的田秀雅却脸色有些凝重。

第348章 一切雨过天晴

转眼又是一年春节过去，郝欢喜提前来到腾城。

陈霖的案子进入二审，据悉，年前法院从匿名信封得到关键证据，经查实，陈霖旗下的会所以及酒店长期从事强迫卖淫活动，并曾因虐待致死三名女童和一名男童，判处陈霖等被告人无期徒刑。自此，陈霖的事终于尘埃落地。

这件事到了山穷水尽地境地，竟然出现了绝地反击，当法官当庭宣布审判的结果，别说坐在下面的郝欢喜，就连被告席的陈霖都一脸无法置信。

萦绕心头两辈子的梦魇，竟然就如此无声无息地被打倒了。望着陈霖那僵滞的脸，郝欢喜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走出法院的那瞬间，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郝欢喜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