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说的是这个。

这一刻，傅熠炀不知道自己是失望多些，还是放下心来多些。

他朝叶琢跟前走去，嘴里道：“嗯。”

又“嗯”了，这有什么好“嗯”的，叶琢方要继续说话，就听傅熠炀望向他，声音低沉，却又认真、专注地说：“喜欢的。”

很喜欢。

喜欢到那种情绪在心里越来越满，越来越满，满到早已溢出来。

喜欢到……就要疯掉了。

他说的太过认真。

明明是叶琢本就预想的答案，可是听到傅熠炀这么说，叶琢的脸却刷一下红了。

这和他原本认为的不一样。

“啊这。”叶琢心口一乱，面上装模作样地说，“喜欢本神就是超正常的事了啊。就很正常。嗯。一号信徒你是一个正常的信徒哦。啊晚上的风是不是有点喧嚣啊？”

说着开始往旁边窗外探头探脑。

傅熠炀就站在他的跟前。

低下头，正好可以看到叶琢的睫毛留下的阴影。

他的目光……太用力了。

叶琢已经在心里骂666了：都怪它！都怪它说什么吸血鬼啊乱七八糟的，否则自己也不至于问清楚，现在氛围也不至于这么尴尬，就好尴尬啊！

“神明大大，该我什么事啊，明明是你的信徒的错啊，是他先咬你的哦，你偏心就算了，干嘛这种事都怪在我身上。”666超委屈，“所以你要不要问问他为什么咬你啊？”

“是亲我啊！傅熠炀怎么会咬我！”叶琢要气死了。

他扭头就又问傅熠炀：“你是不是亲我了啊？”

傅熠炀停了几秒钟：“嗯。”

……真的是啊。

虽然早就这么认为，但是听他亲口承认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一次，叶琢说不出“亲我是超正常的事”这种话了。

神明之间就算是关系再亲密，也不会有很多身体接触的，更别提亲吻这种事。

这对人类来说是很正常的吗？好像也没有的吧？叶琢一时居然有些拿不准。可是心里乱极了。

就见傅熠炀低头盯着他，缓缓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住。对不起，是我失控了。”他的声音有点哑了，“你要……惩罚我吗？”

惩罚！？啊啊，要怎么惩罚？惩罚傅熠炀跪下吗？然后呢？

“不至于不至于。”叶琢赶紧说。

“嗯。”傅熠炀道，声音中透出了一点愉悦。

……至少，叶琢并不反感，也没有拒绝。

不反感，就是喜欢。

不拒绝，就是接受。

他站着，叶琢坐在床上，他比叶琢高出了一些，让叶琢觉得自己好像被笼罩在了傅熠炀的阴影里。

叶琢心中警铃大作——真的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啊！

所以归根结底，完全就是666的错！

他仍然不习惯这种被俯视、观察的感觉，拖着傅熠炀又坐到了床上来。然后就……又有点尴尬了。

说点什么吧，说点什么，否则这样四目相对还坐在床上，就超尴尬的啊！

啊对，他差点忘了重要的事。

“一号信徒，你又可以给我信仰之力了啊。”叶琢说，也还是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的，就是他的太阳能生成器，终于充电充好了！ 想到这里还是有点小兴奋啊！信仰之力的供应，终于恢复了！

“我不知道，那瞬间的情绪，我控制不住。”傅熠炀道，“要再试一次吗？我可以尝试着控制一下。”

叶琢：！再试一次？哪种再试一次啊？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不是抱着抱着突然在我脖子上亲了一下的那种试一次吧？人类都是这么放得开的吗？难不成我这个神落伍了？

叶琢赶紧道：“不，不用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不想深究。

他把怀里抱着的枕头塞到傅熠炀跟前：“傅熠炀，睡觉了。”

他率先躺下。

想了想，还是用“阳光普照”把周围照得亮亮的，他对傅熠炀说：“太阳是有能量的，我的神力就是从太阳光里来。所以，有光的地方，方雨之不敢来的。你不要怕啦。”

是很笨拙的、拙劣的安慰，像是哄小孩子。

可是傅熠炀觉得受用，甚至内心都是雀跃的。

方雨之还在，她在说“你想要的东西叶琢永远不会给你，他跟你完全是不同的，他和你活在两个世界里，他永远不会被你拽到你的世界里来”。

她说：“你就是个怪物。叶琢知道你真实的样子，会第一个躲得远远的！”

傅熠炀听着这话，居然觉得心里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他可以永远让叶琢看不到他真实的样子。

他会藏好的。

“叶砜你打算怎么办？”傅熠炀道。

“啊，你说蓝色火焰那事儿啊。”叶琢打了个哈欠，“我本来还有点生气，可是现在也不怎么生气了。上次你把他摔了好远的，他要是不再惹我，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