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196)

作者:羽蛇 阅读记录

城门开时,柳重明在乱军之中被淹护着乔装离开,任瑞只带五千人疾行追击,一腔挫败无处发泄,沿路屠村,却在路过津南府时,被积怨已久的旧部斩杀。

任瑞若是个疯子,他曲沉舟便是个亡命之徒。

“世子,任瑞之事已不可改变,世子如今在朝中立足不稳,无法插手时,便该袖手旁观,等拿到了锦绣营的位子,站在皇上身边,护着贵妃娘娘诞下皇子,之后诸王之事,再徐徐图之也不迟。”

“我明白。”柳重明搓了搓手,眼看着炉火又迅速暗淡下去。

曲沉舟也瞥见,抓着披风站起身,劝道:“世子不必心焦,所图大事,不在一日两日,世子且先回房歇息,稍后……”

他话没说完,忽然身上一轻,已被人腾空抱起。

柳重明将他向上掂掂,裹紧披风,用肩膀撞开了房门:“这里冷,去我房里睡。”

曲沉舟没有挣扎,将脸埋在雪帽里,被遮挡得看不清面孔。

夜深风凉,外面自然比屋里更冷,可怀里抱着个又轻又软的小家伙,柳重明心情很愉快,些许凉意不在话下,深吸一口气时,直沁到肺腑,居然哼出个调子来。

“一更鼓响,三月花开,子规乱啼,小檐飞燕,日日唤东风。换尽天涯色,缓缓归陌上。”

他怀里的人顿然抖了一下,又缓缓地放松身体,极小的声音,与他一起应和起来。

“二更鼓响,画屏闲展,春梦秋云,醉别西楼,点点又行行。红烛无好计,斜月半倚窗。”

这是他们都会的曲子,即使闭着眼睛,不刻意去回想,也能唱得一字不错。

“三更鼓响,百代朝暮,水流花谢,南北歧路,总把春光误。风笛离亭晚,君自向潇湘。”

这时光难得,小野猫也藏起尖牙利齿,柳重明不由放慢了步子。

“四更鼓响,樽前酒冷,栏杆拍遍,高歌相候,多情似无情。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月色正好,上天所赐。

“五更鼓响,珠帘尽湿,雪满天山,云凝万里,纷纷山中客。痛饮有别肠,不用诉离殇。”

五更唱完,曲中人结束徘徊,不舍离去,而他们刚刚好进门,还在一起。

曲沉舟在披风下轻轻鼓掌:“世子好记性,只听过一次,居然能记得这样好。”

“当不起,”柳重明嘴角噙着笑,快步走到床前,将人往里面放:“我也不瞒你,这曲子是我打娘胎里就会的,可不是头一遭才从你那里听到的。”

曲沉舟愕然从雪帽中探出头。

柳重明见他这个神情,倒更是吃惊:“怎么?才知道?我还以为你是从我这里学去的。”

“不是……”

曲沉舟拢在胸前的手在微微发着抖,重明从未对他说过,可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重明当初为什么会那样莫名惊诧。

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许想错了一些事。

两次初见重明便见到的那个卦言——天定之人,也许所指并不是说重明为注定得到天下的人。

柳重明脱了外衫,也挤上床来,为他把披风扯去,见他的双手蜷缩着攥住衣襟,不由笑着摸了一把:“怎么就抖成这样,怕我,还是冷?”

一条锦被扯过来盖住两人。

“你放心,本世子今日做一次柳下惠,不碰你,”柳重明抬身吹熄烛火,背对着躺下来:“睡吧。”

被窝里夹裹了两个人的体温,很快温暖起来,被驱赶走的寒冷在手脚上留下麻酥酥的痒。

曲沉舟仰面看着帷帐,眼中酸涩。

——为蝶时,流连花海,莫恋人间。

从禅房出来时,他曾反复咀嚼这句话,身已化蝶,他也想抛却前尘旧事,坦坦荡荡面对重明,却是不敢。

刚刚在房中辗转反侧时,他突发奇想地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重明今晚来找他,他们还能不吵起来,他便试着……放下戒备。

而这一世,老天似乎没有再给他那么坏的运气。

“沉舟。”

身旁的人突然扭过脸,倒吓了他一跳:“世子……”

“从前的那个人……究竟是哪里让你喜欢?”柳重明的半张脸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曲沉舟张张嘴,许多话堵在喉间,思忖许久才慢慢答道:“免我孤,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柳重明半晌无话,只丢了一样东西过来。

“补给你的生辰礼,贴身带着,就当个护身符吧,免得总让外人以为你疯了,”他转身给曲沉舟将被子往上扯了一下:“睡吧。”

那东西带着闷响落在被子上,曲沉舟摸索着握在手里,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形状,小巧的玉佩旁缀着镂空的玉铃。

他如今的身份不能随意佩玉,除非是主人着意亲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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