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驯夫记(穿书)(116)

傅家宝拿合起的扇子挠了挠头,撑着下巴道:“让我推测一番,莫非是那钱乐为强买你家方子不成,就使人装作毁容上你家闹事,先毁了你家铺子的名声,叫你爹娘焦头烂额疲于应对,再上门抢了你家的方子,顺便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

傅家宝说完,恶狠狠道:“如此看来,这个钱乐为果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像这种人,就该打死了挫骨扬灰!”

左知嫣原本也没有将当年她家遇到的种种磨难与钱乐为联系在一起,是今日听见了傅家宝与林善舞的谈话,才恍然明白过来。那些事情原本只是她的猜测,一直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头,可是五年过去,旧事重演,她才将矛头彻底对准到钱乐为身上,对这个阴险歹毒的商人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听完傅家宝猜测的那话,左知嫣连连点头,哀切求助的目光落到林善舞身上,“少奶奶,求求您,只要能帮我爹娘沉冤昭雪,我什么都愿意做。”他爹娘死了还要受人唾骂,这点是她这些年一直放不下的心病。

林善舞柔声安抚她,目光暖融融的好似能融化左知嫣浑身的冰冷,她道:“你先回去休息,我明日就帮你报案,如果查实是钱乐为所为,一定会帮你报仇。”

左知嫣闻言,立刻感激地拜了下去,她抬头看着林善舞,目光含泪,嘴唇嗫嚅,却说不出别的恭维的话,只能一遍遍地重复将来一定会竭力报答她。

送左知嫣回去后,月色已经溶溶落满了庭院。

傅家宝兴冲冲对林善舞道:“娘子,你武功高强,咱们今晚就夜探钱家宅子,那钱乐为无恶不作,等着县令查明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趁今晚月黑风高,咱们先去把他打一顿!”

闻言,林善舞看了眼天空郎朗明月,再看看一动不动的院中树,对他这“月黑风高”的说法不置一词,她回到屋子,傅家宝跟着进来顺道关上了门。

林善舞喝口茶的功夫,傅家宝已经掏出了两套夜行衣,还贴心地将其中一套摆在了林善舞面前。

林善舞摇头道:“去探探可以,但是不能动手打人。”

傅家宝闻言很是失望,仿佛觉得心中快意恩仇拔刀相助的武侠梦一下就破碎了。又道:“那左知嫣这么可怜,帮她出出气不应该吗?”傅家宝平日里虽总是混不吝的模样,实际上他这个人是非常护短的,既然同情左知嫣的遭遇,把左知嫣当做了自己人,那么帮自己人出气那是应该的。

林善舞却道:“你堂堂一个富家少爷,怎么总想着用江湖人的方式行事?”

傅家宝爬上桌子,低头看着坐在他面前的林善舞,道:“江湖人的方式不对吗?”

“不对。”林善舞摇头道:“更确切地说,江湖那样一个强者为先的世界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像你这样不会武又身怀巨富的少爷。要真到了江湖的世界,只怕不但要被人啃得骨头渣不剩,还要成为他人扬名立万的牺牲品。”

傅家宝一愣,林善舞瞧他坐在桌子上呆愣的模样,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心,微凉的指尖在他眉心戳了一下,傅家宝被她这么轻轻一戳,顿时就往后摔倒下去。

林善舞见状惊了一下,连忙抬手拉住他,下一刻就对上傅家宝明亮含笑的双眼,她明白过来,有些恼怒道:“你骗我?”

傅家宝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敢骗英明神武的娘子呢?我刚刚真的是跟娘子闹着玩呢!”

说着顺势抱住她拉着他的那只手,抬到脸颊上蹭了蹭,眉眼飞扬,姿态缱绻,叫人看了面颊发红。

林善舞指尖蜷了蜷,还是没能将掌心从少年细腻嫩滑的皮肤上抽离。

傅家宝见娘子心软了,立刻得寸进尺,几乎要将大半张脸都埋在娘子掌心里,还缠着她继续跟他讲,“娘子,可我看那些武侠话本,江湖人都潇洒得很,还有那盗侠夜闯王府盗走珍宝的事迹,当真是来去如风恣意快活,我不知该有多羡慕。”

林善舞呵呵一笑,“这么说你还挺欣赏盗侠的?”见傅家宝点头,她又道:“那我问你,倘若有一天盗侠看中了你最珍爱的宝物,留了封书信说要盗走它。你千防万防,还是被他盗走,你还会欣赏他?怕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吧?”

连王府那样守备严密的地方,盗侠都能悄无声息地将东西偷走,更遑论是小小一个傅家了。傅家宝想象了一番,那盗侠闯进家中,将他娘子打晕盗走的情形,顿时白了脸,随即露出嫌恶来,“呸呸呸,我日后再也不看盗侠了!”说着又蹭了蹭娘子的手。

林善舞观他神色变化,觉得这夫君跟个孩子似的,喜好说变就变,爱也分明恨也分明,继续道:“被盗侠偷过东西之人对其憎恶不已,盗侠本人却也不好过。”见傅家宝目露惊讶,她接着道:“武功高强又如何?能飞檐走壁又如何?终究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用,他们能在没有武功的平民弱小面前装一回潇洒,却躲不过到处被人通缉的狼狈,受了伤也只能自个儿养养,那些医馆大夫最不爱给江湖人疗伤,因为一个不慎就会被病人的仇家找上门,届时轻者丢了性命,重者满门命丧黄泉。那在话本中潇洒恣意的江湖路,其实远比战场更叫人胆寒。你该庆幸你生在太平盛世,还是富贾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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