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驯夫记(穿书)(118)

林善舞整个身影都与廊下的阴影融在一起,任谁望过去,都只会觉得那里黑黢黢一片,半点看不出有个大活人藏在那里。

这两个仆从守着的地方是钱乐为的屋子,林善舞刚刚藏身在墙角的阴影中,钱乐为的儿子钱致知便开门,让两人下人回去休息。

钱家待下显然要比傅家严苛,那两个下人闻言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走错了什么事儿,面上露出惊恐之色。

直到钱致知挥手说他今晚要在这里歇下照顾父亲,不须他们留守,这两个下人才敢离开。

等两人一走,钱致知望了眼四周,见庭院再没有其他人,才走进屋子里。

林善舞躲藏在阴影中,透过纱窗往里瞧,就见屋子里点了几根蜡烛,烛光将钱致知的身影拉得像是投影在墙上的恶兽,钱乐为则趴在床上,看不清面容,说话的声音却十分阴沉,“没人了。”

钱致知答:“没人了。”

钱乐为今日赔了几百两银子,还被县令打了一顿,心头一口恶气从衙门一直憋到现在,“朝廷真不会做事,竟然派了这么个人来当官,连银子都不敢贪,算个什么官?”

钱致知叹了口气,“爹,自从换了县令,咱家这日子也没以前好过了。”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一事,他继续道:“爹,咱们的计划按理天衣无缝,那傅家宝是如何发现的?”

钱乐为眯了眯眼睛,“谁知道,或许是他运气好,瞎猫碰着死耗子。”说着又啐了一口,“早知是傅家的产业,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出手。这傅家不愧是小门小户做起来的,半点上不得台面,开个苍蝇大的小铺子也要遮遮掩掩。”

林善舞听着这父子二人字字句句在贬低傅家,心头便闷了一股气。她心里其实已经将自己当做了傅家人,只是这会儿还没发现。

屋子里,钱致知又道:“爹,你说五年前的那事,不会也叫人发现吧?”

钱乐为道:“五年都过去了,应当不会。”说着又怨怪起傅家宝来,“如果不是被他识破,这次就能将傅家的声誉一块毁掉。”

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信誉,若是毁掉了傅家经营十几年的信誉,傅家还能坐在乐平县首富的位置上吗?

钱致知想得更远些,忧心忡忡道:“爹,傅家早就看咱们家不顺眼,如今又除了这事,难保傅家不会去查五年前的事,若是叫他们查出来,知道您当初杀了人……”

提起五年前,钱乐为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说道:“当初我本没想杀人,是左子方太不识好歹,他那家店已经折腾得开不下去了,乐平县本地没有人肯再买他的胭脂,我劝他把方子卖给我,如此,他有了盘缠离开乐平县远走外地谋生,我也能将生意做好做大,皆大欢喜怎么不好?可他实在不识抬举,我也就推了他一把,没想到这倒霉鬼摔死了,他媳妇还要找我拼命,我当时跑得匆忙,没留意将烛台撞翻……幸好我将方子抢了出来,否则这配方岂不是要随着那对愚蠢夫妻陪葬?”

林善舞闻言,眼底寒光一闪,垂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

以她如今的实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两人弄死在这里,但林善舞停顿半晌,终是垂下了手,将那股杀念压了回去。

她如今已不是江湖人了,她不必让自己沾上人命,屋子里这两个人渣,完全可以用更好的方法解决。

武功是她用来自保的,不是她可以藐视人命的工具。

而这个时候,钱家父子又说了一番话,大意是将当年配合他们整垮左家胭脂铺的人做掉。

“此事宜早不宜迟,明日我就约他出来,到时候……”

父子两人一番参详,林善舞看着他们的目光却是越来越冷。她没有任何动作,按照原路返回了傅家宝带着的那道屋脊上。

两人回到傅家东院后,林善舞便将钱家父子的计划说出来。

傅家宝惊道:“原以为钱乐为已经够恶毒的,没想到他儿子才是青出于蓝啊。父子两一个比一个没良心。”他撸起袖子道:“娘子,现下怎么办?”

林善舞脱下外罩衫和裙子,说道:“明日钱致知会去找一个人,这个人手里应该掌握有钱家父子的把柄,我明日要去把他救下来。”

傅家宝渐渐激动起来,“那我呢?”

林善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家中待着。”

傅家宝欲言又止,“就只是如此?”

林善舞见他在烛光中抓耳挠腮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明日你带着左知嫣去报官,再想办法请县令派兵,若是能人赃并获,那是最好。”

傅家宝目光微亮,点头道:“娘子放心,我一定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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