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空间狭小，暧昧的气息一触即生。坐的这么近，顾如初甚至都能听到墨白紧张的咽口水的声音，明眸皓齿，皮肤白皙的少年喉结滚动，无端看的人心痒。

顾如初尽量目视前方，以防自己做出什么控制不住的的事情让他们不好进一步相处。

“那个，你的伤……”顾如初率先打破这让人尴尬的暧昧气氛。

“嗯，已经完全好了，将军不必担心。”墨白的嗓音有些哑哑的，带着低沉的性感。

“那……那就好”

“这还是我得病后第一次进宫，若是有做的不妥的地方……”

“没事，有我呢。”顾如初无畏的笑笑。

“嗯”轻轻的一声回应带着湿润的鼻音，仿佛小孩子吃到糖一般的满足。

晚宴开始无非就是宋忠说些致辞，而后是百官一片或真心或假意的恭维和附和，然后歌舞献上。

让顾如初有些意外的还是太后的出席，太后平日里一向离群索居，如今端坐在大殿之上同贺佳节倒是让她颇为意外。

期间还有朝臣提起宋忠的婚事，哪有女君后宫是一个人都没有的于是各位大臣拐弯抹角勇于推荐自家适龄的儿子，好好的中秋晚宴险些变成女君的个人相亲大会。

旁人不知道，顾如初却是清楚的，一顿饭下来憋笑憋的脸都有些发麻。还给宋忠选男人呢，掏出来可能比你们给选的都大……

由于不想错过宋忠这尴尬的一幕顾如初的视线就不自觉的朝宋忠这边瞥过来，刚好与宋忠看过来的眼神相接，一个暗暗看好戏，一个无奈又无语。

就在顾如初觉得宋忠终于要架不住开口答应的时候，宋忠以醒酒为由先早早的离了场，走之前还顺便叫上了顾如初。

墨白默默的看着离场的顾如初，在她走后不久也不动声色的跟了出去……

“爱卿这是看我笑话呢？”宋忠难得看到顾如初心情那么好，不由得自己的烦闷也跟着冲散了一些。

顾如初不喜欢宋忠称呼她阿初和如初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于是他就改口叫她爱卿，好像这样就能为他那些口不能宣的感情找到一个宣泄口一样。

“臣万万不敢”顾如初强忍着笑意朝他行了一个君臣礼。

她原本的观念就是以前老师灌输的男女平等的观念，因此她也就没有一般的女尊国的人认为为君臣将相者就一定要是女子的偏见。她在对宋忠行事手段不满的同时也由衷的佩服他的治国才能，虽然朝中正值多事之秋，但他也是处理的井井有条，稳稳的把控着前朝政堂上的平衡，适时推出的多项改革在顾如初看来也是颇具前瞻性。

所以顾如初在试图拉拢太后时没有提起宋忠隐藏多年的性别，她站在一个来自更远的时空的立场上，不想宋忠因为性别的歧视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即使他给墨白带来了伤害，也间接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她会一笔笔的讨要，但不会在他的性别上大做文章，尽管她也不太清楚宋忠一连几十年甘愿身着女装的原因。

她只隐约能想到因为身世凄凉抑或是保为了护自己，也不排除是为了走近朝堂，争权夺利，对于这些，她不清楚，也不感兴趣。

“你若想笑我也无妨，本就是这天地间一可笑之人罢了。”宋忠微微低下头看着莲池上的水纹，落寞的轻叹。

方是时，原本应该守在一旁侍候的内侍中突然冲出一道身影猛的从后面推了一把宋忠，随后自己也迅速跳进了水中。

宋忠不通水性，一进水里就猛的扑腾，而那个推他进水的丫鬟倒是一进去就没了动静，应该是潜下去了。

原本立在暗处的墨白一见有人落水还以为是顾如初出了事便连忙带着四喜赶了过来，走近了才发现顾如初还好端端的立在凉亭里，一时有些难以进退的尴尬。顾如初一见墨白过来倒是丝毫没有被人跟踪的不悦，只是一眼不发的立在水边像在思索着什么。

“将军怎的不下去救人”墨白一脸忧心的看着在水中扑腾的宋忠，绕是自小见惯了宫廷尔虞我诈的他也从未想过弃别人性命与眼前而不顾，更不会主动的去算计别人。

一旁的侍卫宦官乱做一团，可就是没有人愿意跳下去救人。

“你知道是谁让你失忆的吗？”顾如初看着墨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认真的问道。

墨白眼看着水里的人都快没了生息，一时也不做他想，只催着顾如初赶快救人。

于是顾如初随手解了外袍披风递给墨白，跳下水中先从后面打晕了一味挣扎的宋忠才拖着他缓缓游到岸边。

宋忠很快被岸上的太监抬到殿里就医，墨白看着站在他面前伸手要披风的顾如初耳根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