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一辈子。”他淡淡的看着燕萍，似乎有些生气，把药放在面前吹了吹气，说着：“说不定关一阵子就出来了，所以活该这个词，用得不算恰当。”

燕萍听了这话，一巴掌给陈槲的胳膊打过去，嘟嘴皱眉说：“你这说得什么话？你是谁的人可别忘了，怎么到头来还帮着外人说话？”

药碗平平稳稳地放在了案板上，陈槲拿起一旁擦手的帕子擦干净了手，微微牵了一下嘴角：“我开玩笑的。”

第三十七章

正是太阳最好的时刻，小院子里头的花虽然不名贵，却也平等地吸收了大地的馈赠，依然开得很好。

春木去拿柴火去了，燕知清便在院子里拿了根凳子坐在树下面，听着老嬷嬷讲故事。

不得不说，老嬷嬷果真是一个很八卦的人，对宫里面的事情熟悉的不行，连燕知清不知道的许多老嬷嬷都能说个一清二楚，其中虽不乏添油加醋，但也大体能够听个大概。

短短半天的时间，老嬷嬷上至奇闻异事，下至哪个太监和宫女偷情都说得个清清楚楚，有时候还会传一些自己父王和宫女们的绯闻。

“十六年，这么长？”燕知清问道。

“哎，公主，你那个时候也差不多才一两岁，肯定是不晓得了，但我们这些宫里头的奴婢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谈到了很早之前下毒的事情，燕知清只依稀记得自己在很早之前就没了母亲，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小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便亡故了。

宫里头的人都说自己的母亲是死于生病，加上燕知清又没见过母亲，便一直没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是因病去世呢？当时皇后娘娘去世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可都在场，皇后娘娘一口一口地吐血，那分明是中毒了。”

燕知清听得很认真，说：“你接着说。”

“反正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梁国还和北疆保持着贸易关系，北疆的许多毒术都传入了我们梁国，我们几个奴婢就在猜测，皇后娘娘是不是被谁用北疆的毒术给杀害了。”

燕知清这就不明白了，自己的母后被人杀害了，为什么偏偏要扯到北疆去，她问：“这和北疆有什么关系？”

老嬷嬷一副八卦的眼神看着燕知清，无奈道：“这你就不懂了，皇后娘娘去世后，陛下突然间就发了一个命令，说要出兵攻打北疆，直接把整个北疆夷为平地，你说要是和北疆没有什么渊源，好好地关系，怎么说攻打就攻打？”

若是曾经提及了北疆，燕知清或许不会放在心上，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被梁国击败的地域，不足以让她挂心。

可是如今燕知清就不会轻易地放过北疆的消息了，就算如今是身在冷宫之中，她也想要去探查陈槲的秘密。

“接着说。”

“潶，先前我听认识的一个奴婢猜测，好像是跟什么北疆毒术有关，那个时候不是梁国与北疆贸易经商吗？北疆和梁国的来往就比较多，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流入了中原，以前原本只是做些生意，后来啊毒术就越来越泛滥，说着也真是邪乎，北疆的毒术是真的厉害，那人出宫采办的时候，还亲眼目睹过一个卖艺人。”

老嬷嬷给燕知清比划，越说越激动，仿佛那个场景就在眼前一样，让人亢奋不已，老嬷嬷比了一个小孩那么长，说：“那个下毒人给一个小孩喂了药，那一瞬间，小孩的脸就溃烂了，爬着腐蛆，然后下毒人又喂了一颗药给小男孩，没过一柱香，小男孩脸上的皮肉又重新长了回去，下毒人虽然说着这只是障眼法，但是所有人都觉得逼真得不行。”

燕知清知道，北疆的毒术确实很厉害，她在藏书楼也了解了许多北疆的书籍，还查到了北疆的各种邪术，例如豢养毒人，驯化不死人之类的，真是又兴奋又觉得残忍。

“后来毒术泛滥到了中原，这皇后娘娘不是就病逝了吗？你仔细想想，要是不是中毒，陛下会这么迁怒与北疆这一片地域吗？还至于当时北疆人士，不留一个活口吗？”

燕知清原本愣愣地在原地，其实她刚刚就想到了自己母亲病逝的原因，只是也懒得打老嬷嬷的岔道，但是听到了这里，她一惊，嘴巴变成了一个大字：“你说？没留一个活口？”

“对啊，毒术泛滥过于厉害，而且危害极其大，陛下干脆斩草除根，让这些毒术彻底消失在世界上，便下令全部屠杀，收缴书籍。”

说到这儿，老嬷嬷心虚的看了燕知清一眼，又像是带着一些嘲讽，嘀嘀咕咕地：“你说公主你去查这些毒术，陛下对你怎么可能不动怒嘛！”

燕知清手里的东西都惊掉了，唇瓣都吓得发抖，她顺平了气息，忍住身上的战栗，试图平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