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135)

如今的宣德侯府处处凋零,再也没有当年的花繁叶茂、郁郁葱葱。夜晚的侯府,更显凄清。

张鄠直奔太夫人的住处。

树倒猢狲散,曾经养尊处优的太夫人,如今住在偏僻小院,服侍她的只有两个粗使丫环。

她的心腹陪嫁等人,有的逃了,有的被另外看押。

大概是粗使丫环服侍的不好,太夫人病了,卧床不起。

房间里一股霉味,也不知多久没有清洗了。

两个粗使丫环在厢房呼呼大睡,也不知是睡觉习惯不好,还是白天太累了,呼噜声挺大。

太夫人一个人躺在床上,“水,水……”想喝水,却没人管她。

太夫人叫不应人,开始咒骂,“天杀的孟瓀,只顾着自己在忠王府享福,把婆母抛下不理。当年若不是我老人家睁只眼闭只眼,你孟瓀能暗算了明琅、嫁进我江家?”

张鄠目光冷冽。

当年之事,这个老太婆果然脱不了干系。

太夫人不停的咒骂,言语中的怨毒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张鄠本想直接审问太夫人,听了太夫人的咒骂,却临时改了主意。

太夫人唯有江博儒、江博雅这一对亲生儿女,如今江博儒在狱中,江博雅的丈夫刑涛在侯府被抄之前跑了,之后让人带了封休书到侯府,要和江博雅撇清干系。

本朝律法,罪不及出嫁女,所以只要刑涛愿意带江博雅走,黑鹰卫是不会拦着的。

太夫人为了江博雅,放下身段央求刑涛,把她的私房都给了江博雅做嫁妆,求刑涛把江博雅带离宣德侯府,离开之后,两人和离。和离之时,江博雅的嫁妆,分给刑涛一半。

刑涛因此发了笔大财。

江博雅如今住在她陪嫁的宅子里,和宣德侯府只隔了一条街。

江博雅手头应该有些银钱,但也没有拿出来替太夫人打点。

如果江博雅肯花钱,太夫人的日子多多少少能好过点。

太夫人对江博雅倒是一点也不埋怨,对固原郡主这个儿媳妇就恨的咬牙切齿。

张鄠转身离去。

次日,黑鹰卫抓了江博雅到侯府。

“我是出嫁女。”江博雅竭力辩解,“侯府有事,和我无关啊。”

“没说和你有关。”卫士笑道:“郡主说了,她暂时不能回府,担忧太夫人无人服侍,故此把你给请回来了。”

“原来是孟瓀害我。”江博雅气得够呛。卫士不许江博雅带丫环,只让她一个人来了。

太夫人和江博雅见面,大吃一惊,“娘不是设法将你救出去了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江博雅恨恨,“别提了,孟瓀自己在王府享福,怕别人说她不孝顺,就把我推出来了。”

“这个女人,怎地如此狠毒。”太夫人气得直哆嗦。

母女二人说着话,把固原郡主骂了又骂。

太夫人房里,只有两个江博雅从来没见过面的粗使丫环。江博雅日常起居,深感不便。

别说江博雅了,连太夫人也不认识那两个粗使丫环,“别提了,虎落平阳任犬欺,这两个丫环我都使唤不动。”

太夫人和江博雅母女俩只能在院子里住着,不许出门,形同囚禁。

在这样的处境当中,太夫人的心里话是藏不住的。

太夫人向江博雅抱怨了许多许多。

江博雅得知往事,又惊又怒,“原来传言是真的,孟瓀真的人品欠佳,早就和我哥哥有了首尾。娘,你说咱们江家是不是被孟瓀害成这样的?要不是孟瓀,明琅还是宣德侯夫人,咱家也不至于这样。”

太夫人叹息,“明琅出身乡野,人又傲气,我很不喜欢她。不过,如果宣德侯夫人始终是她,江思源为了她,也不会跟咱家翻脸的。”

江博雅过了片刻,才想起来江思源就是药归尘,“娘说的太对了。药归尘对明琅,那真是一片痴心。如果明琅一下在咱家,又生了孩子,药归尘为了她和孩子,当年的事,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

这母女俩本来和明琅的关系都不好,现在却都有同样的遗憾。

江博雅哪里甘心就这样一直被囚禁呢?她向太夫人求救,“娘,您手里肯定有孟瓀的把柄,您告诉我,我会要胁她,让她一定放了我……不,让她一定放了我们母女俩。”

太夫人被江博雅再三央求,下定决心,“你爹和你哥哥在狱里,你被休了,我娘家那些无情无意之辈,甚至不肯登门,咱们要想脱身,也只有要胁孟瓀了。”

主意定了,具体怎么要胁,母女俩细细协商。

她们是关起门来说话的,自以为极是隐密,却不知道那两个粗使丫环是张鄠派来的,看着粗笨,其实很精细,一直在监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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