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197)

相公子深吸一口气,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跳了起来。

钟念月:“我怕他在里头憋死了,你来,将帘子劈开。”

相公子听见这话,便知钟念月是带了人来的,登时眼皮一跳,连忙从里头解开了帘子。

帘子一掀,光亮倾泄进去。

相公子病歪歪地倚着枕头,道:“这是作什么?”

钟念月:“我瞧你这处极好,让我坐一坐。”

说罢,她便钻进了马车。

那车夫也自然而然被禁卫替下了。

相公子喉头一紧,顿觉这人如他克星。

他仍有血海深仇在身,自然不能与她一般见识……且忍一忍……

只是他到底还是见识少了些。

钟念月一上了马车,便要他的腰枕,毯子,又叫洛娘、香桃将自己的茶具、食具摆在那小方几上。相公子的自然就被挤到小几下头去了。

相公子倚坐在角落里,瞧着本就苍白削瘦,这会儿倒更像是个被欺辱的可怜人儿了。

他捂着唇一阵猛烈咳嗽,只是任他快要将肺也咳出来了,那钟念月也没有看他一眼。

钟念月怎会有羞愧呢?

不仅没有,她还摸出了一副牌来,叫香桃陪自己玩。而洛娘不会么,那便手把手地教就是了。

她一边按着洛娘手上那张牌,同她说这牌如何妙用,一边又头也不抬地与相公子身边唯一一个小厮道:“你家公子咳得这样厉害,你不心疼么?”

小厮道:“自然心疼的。”

可您不是把东西全给人占完了么?

钟念月道:“既是心疼,为何还不堵上他的嘴?可别叫他咳昏过去了。”

小厮:“……”

世上竟有这般比我还恶毒的人!

相公子震惊地望着她。

小厮干巴巴道:“这咳嗽如何堵得住呢?”

“你见过发羊角风的么?拿着东西垫住舌头,堵个结结实实就是了。”

听她说得这般情真意切,相公子这下连咳也咳不出来了。

钟念月玩了小半个时辰的牌。

那厢晋朔帝等不到她,便垂下眼眸,唤了个人来问:“姑娘人呢?”

“在、在那个真宣平世子的马车里。”

“是吗。”晋朔帝只说了两个字,便没有再出声。

这厢相公子也忍不住了,出声问:“你在我的马车中停留,陛下会如何想?”

钟念月顿了下,道:“会生气罢?”

你知道就好。

相公子抿了下唇,旁敲侧击地提醒道:“那你还不回去?”

钟念月想了想:“我回去作什么?陛下生气,自是生你的气。”

相公子:“……”

倒左右都是他来背锅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相公子面色控制不住扭曲了一瞬,才又生生扭回去,恢复了那般病弱的模样。

这便是晋朔帝的作风么?

心上无人则已,一旦有人,便万般都是她好,千般都是旁人的错?真如苏倾娥所言,这钟念月的耳边风,真强横到了这般地步?

相公子忍了又忍,柔声问道:“往日里,陛下就不曾生过你的气吗?你该要知道,帝王恩总是有限的。若是消用得多了,没准哪一日就没了。”

“不曾。”钟念月的回答凝练而有力。

相公子实在是……实在是从未见过她这般人!

理直气壮、大方坦荡,将骄横都写在了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旁人因帝王恩战战兢兢,她倒浑然没有知觉!

如此行了半日下来,相公子已是生不如死。

他知晓晋朔帝不是好骗的,所以来前先服了一味毒药,药减半,药性自然也大减,只是使他短日内虚弱多病罢了。

所以,这病是真病。

他如今失了毯子,失了腰枕,栖身于犄角旮旯之中,浑身骨头都像是要被颠碎了死的。

他渐渐禁不住怀疑,自己选择用这个身份回来,是否是一桩大大的错事。

若非那时畏惧晋朔帝的莫测手段,他又怎会主动投上前,企图来个灯下黑呢?

早知如此,还不如接着掩面潜伏……

相公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

他虽然日日浸在血海深仇里,可从来都是衣食无忧的,底下人将他伺候得极好。他那养父也愧对于他,明明身份不低,在他跟前却要低头垂目……世间女子也多喜好他伪装出来的模样,除了在晋朔帝跟前,他素来无往而不利。

只今日又遇着了个钟念月……

相公子冷静些许,换了个法子接着相劝钟念月。

他道:“陛下待你极好?”

钟念月:“嗯。”

“那你便忍心离陛下而去,叫陛下心头不快?是陛下待你还不够好吗?”相公子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钟念月敛住了眼底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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