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279)

这个中道理倒也并不难理解。

若真是如此,外人便要疑心这是陛下要办万家了。

再深一些……

同僚、部下,难免生出篡权之心。

到时候不管万家的事能否全身而退, 再回到边关,局势也都变了。要再回到先前的模样, 便又须得另作经营了。

钟念月禁不住问:“陛下便不担忧我外祖一家,对边关的掌控过深了些吗?”

古来帝王斩良将,便多是因为这些将军多在边塞。边塞天高皇帝远,只知将军,而不知天子。天子听闻后,自然心中震怒。

“人自是经不起考验的。只是念念,朕曾在边塞立起来一面大纛……如今余威未消。若等到消去那时,万家人在边关的经营,念念你就该用得到了。”晋朔帝云淡风轻地道。

原先晋朔帝要亲自教导她时,也时不时会说,念念会用到。

那时她还不懂。

如今倒是将里头藏着的意思听了个清楚明白。

说到底,不过都是晋朔帝动了心思,却又不愿含糊地将她圈入宫中。

便开始想着,要为将来他若身死后铺路了。

老男人的心思都是这样的么?

深情又深重。

钟念月的眸光颤了颤,一下又想起来那日晋朔帝领着她在宫中转悠,与她说的那所谓高僧的批言,什么早亡不早亡的……

谁说一定会死呢。

没准儿我死得比你还早呢。

钟念月蜷了蜷手指,一下按住了晋朔帝的御笔,抬眸笑道:“如今我是明白了……原来从陛下要教我读书开始,陛下就动心思了。我还混不知情地往里跳呢。真真是欺负我年纪小不懂事了……”

晋朔帝听她口吻,便知她是玩笑话。

他便也轻挑了下眉尾,身形难得慵懒地倚住了椅背,轻轻笑道:“岂止那时。前些年忙得厉害,那回想着总要兑现诺言,便领着你春猎去。那些世家公子乍见你,便盯着瞧得目不转睛。锦山侯也在你前后献殷勤。祁瑾待你也多有不同……”

钟念月不禁打断了他:“怎么还有三皇子的事?”

晋朔帝:“念念,朕在篝火旁等了你许久,久等不来。等在帐子里等到你,你却身裹祁瑾的披风……”

钟念月早忘了这事了。

她微微一惊愕,一时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底滋味杂陈。

他记了这样久啊……

钟念月在桌案上趴了下去,娇声道:“我有什么法子?我那时与锦山侯是朋友,只一心想捉弄三皇子,这才故意要的他的披风,气气他。谁叫那时陛下是所有人的陛下,又不是我一人的陛下。不能时时刻刻在我身侧。”

晋朔帝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脸颊,免得与那石桌挨到一处去了。

凉。

晋朔帝笑道:“左右都是你有理。下回合该叫你身边几个丫头,且先多带两件披风。”

钟念月:“还只许带陛下的是么?说来那日我拿了陛下的披风回去洗,可将我的奶嬷嬷吓得够呛,生怕揉破了,叫陛下砍了脑袋。”

“朕岂有这般残暴?”

“陛下不残暴,只是他们胆子小,怕陛下。”

晋朔帝左手翻开又一封奏折,应声道:“是,只有念念不怕。”

钟念月问:“那后来呢?陛下见着了披风,后来呢?”

“孟公公说你到年纪了,该要挑选夫婿了。”晋朔帝按住那封奏折,抬眸看她,“那时,朕只觉得世上遍寻,无人能做念念的夫婿。”

钟念月心道难怪。

见着人家周公子献殷勤,你也心有不快,扔了簪子叫人家跳河去捡。

还说了那么些听着很有道理实际酸不拉几的话。

晋朔帝沉声道:“念念,从未有人与朕这样亲近过。若非你有父母亲人,朕便要觉得,你是朕悉心养起来的。谁也不该来碰朕的宝物。”

钟念月只听他说喜欢。

倒未曾听过这样一番话。

她怔了怔,低声道:“除了我爹娘,我也没有与旁人这样亲近过……”

晋朔帝该托为掐住了她的面颊,他道:“今日念念的嘴也甜,且让朕瞧一瞧今日是不是背着朕,又吃了什么点心?”

钟念月:?

分明就是想亲罢了!

找什么借口!

亭子外。

孟公公等人垂首而立。

因离着不远的缘故,孟公公便也听了几句在耳朵里。

孟公公抬眸瞧了一眼。

亭子外挂着的纱幔飞扬起来,只隐约瞧得见其中的身影,隐隐相接到了一处。

身形高大的男子,抬起了少女的下巴,俯身亲吻。

玉质的旒珠垂下,落在少女的眉心。

孟公公忍不住心道,这满京城都因着万家的事一个个紧张得要命呢,您二位倒好,反倒跟没什么事似的,正浓情蜜意着,……这婚前不得见面的规矩,也早不知扔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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