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41)

“熬煮了小半个时辰。”孟公公接声。

钟念月登时放了心,又低头咬了一口面条。

那厢书容有些无所适从,便与宫人们挨在了一处。

她见自家姑娘吃得正香,便也放下了心。

她盯着门外的庭院,见几人还在扫那地上的雪,盯着盯着,便不禁脱口而出:“那是何物?”

一滩红在那雪地里扎眼得很。

宫人笑笑:“红梅落地上了罢。”

书容心道,这院子里不曾种红梅呀。但她也并非蠢货,知晓旁人不说,便是不愿意告诉她了。

书容闭上了嘴,也就不再问了。

这厢钟念月吃了没几口,隐约听见了书容的声音。

她舔了舔唇边上的面汤,只觉得鼻间那股血腥气被汤面的香气冲得淡了。哦,好像汤面的味道也有些淡了。

……是下头没放盐?还是方才没有拌匀?

钟念月目光转了转,落在晋朔帝的身上。

晋朔帝今日着的依旧是一身白衣,坐在那里,模样挺拔。

孟公公正呈了三两个地瓜到他跟前,由他挑选。晋朔帝随手挑了一个。看起来似是与他气质格格不入,但等他剥起皮来,倒又不那样违和了,只叫人觉得他手里拿的不像是地瓜,而像是宝物。

钟念月丢开筷子,鼻尖动了动,道:“今日这个怎么闻着不香?”

孟公公惊道:“是么?”

晋朔帝已经剥完了皮,他低头咬了一口,随后将那地瓜丢回了盘子里,道:“的确是没那日的好吃。”

孟公公深深吸了口气,闻了闻味儿,道:“小的尝一尝……”

他话音落下。

钟念月便也瞥见了晋朔帝动作间,那白色衣摆上露出来的点点血迹。

钟念月恍然大悟。

今日闻着的味儿,倒还真不是她的错觉,是今个儿在院子里处置了些什么人么?

她攥了攥指尖,正要挪开视线,便见晋朔帝似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晋朔帝掩了掩衣袍一角。

像是免得叫她看了去。

钟念月心底放松了些,将头扭回去。

她咂了咂嘴:“我嘴里好像有些苦……”

盐放多了才会苦呀。

倒是怪了,怎么又觉得淡又觉得苦呢?

这念头刚起,钟念月只觉得盯着那炉子的视线陡然间扭曲恍惚了一瞬。

紧跟着便是眼前一花,喉头一甜,有什么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她一张嘴,哇一声全吐出来了。

吐了什么她也都瞧不清了,只觉得好一阵天旋地转,“咚”一声倒了下去。

这蘑菇……真……没……熟?

我吃蘑菇,……把自己吃、死、了?

钟念月脑中刚划过一个,社死现场,我要连夜搬离这座城市的念头,就彻底没知觉了。

“姑娘!”

“表妹!”

孟公公和一旁的祁瀚却是最先了变了脸色,孟公公本能地一扑上去要扶,都差点将炉子踢翻。

书容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钱昌厉喝一声:“将院子封起来!”

晋朔帝倒成了最沉稳的那个,他面色一沉,站起来身来,将祁瀚拂开。

随后一伸手,将钟念月从地上捞了起来。

他先掐了下钟念月的人中,怀里的少女却是已经没有反应了。

她的睫毛连颤也不颤一下,眼珠顿住,在极短的时间内,连脸色也白了。

那容色绝艳的少女,顷刻间便如失了颜色的花朵。

只余下胸前一片鲜血,湿透了衣衫,触目惊心。

此时太医匆匆挤上前来,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去捏钟念月的手腕来把脉。

晋朔帝冷冰冰地扫了一眼孟公公。

孟公公已有许久不曾见过晋朔帝这般模样,当下心底一激灵,忙冷声道:“钱先生且领着他们都退出去。”

钱昌应声,不敢停留。

祁瀚脑中嗡嗡作响,立在那里却是忘记了动弹。

还是一旁的小太监上前来扶住了他,他这才回了魂儿似的。

“公子。”小太监压低了声音道:“咱们且先出去吧。”

到底都是宫里出来,这会儿也不是什么十足蠢货,知晓若是留下来,只怕后续麻烦更多。

祁瀚攥紧拳头,朝外退了几步,他的视线还牢牢钉在钟念月的身上。

怎会如此?

他那整日里跟着他的,又替他揍了三皇子,笑靥如花,会撒娇的表妹,怎会变得如此?躺在那里,似是没了生息。

等祁瀚再回过神来,他已经人在门外了。

那扇门就此牢牢合上,里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似是一片寂静。

可越是如此,便越是叫祁瀚觉得可怕,那寒气似乎都钻进了骨子里……

他恍惚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

他长在皇宫,阴私之事并非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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