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82)

祁瀚还惦记着自己那难听的嗓音,便只低低应了声:“嗯。”

“等回了太子府,该好生补一补了。”惠妃眼底流露出一分心疼。

祁瀚似有所动,阴沉的眉眼也柔和了许多。

惠妃又问:“你今日去见陛下时,也是这般模样么?该先在府中沐浴更衣才是,你父皇素来见不得这般失了形容的模样。”

祁瀚喉中一紧,没有应声。

惠妃又叹气道:“罢了, 也无妨。兴许这般模样,陛下才知你在清水县的辛劳呢, 心底总要记你一功的。”

祁瀚这才嘶声道:“清水县的事宜……钱大人说只是桩小事。”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为着这样的小事,就弄得这样形容憔悴,父皇见了也未必会记得他的苦楚,恐怕只会嫌弃他行事笨拙。

惠妃笑道:“哪里的话呢?如今满朝都知晓我儿开始领差事了。大皇子、三皇子,哪个不羡慕呢?”

祁瀚彻底不应声了。

惠妃浑然未觉,只当他是累的。

惠妃宫里没有小厨房,自然不似乾清宫那般,说备膳便能随时叫人备膳去。

她只能叫人先拿了点心来,叹气道:“那日请了你表妹入宫来说话,备了不少吃的东西,却不知为何,她是一口也不曾动过。只怕是因着上回庄妃、三皇子的事,对我心生了嫌隙……我以往如何待她,却是全然记不得了。”

她是怕了。

日后我若是再给她递吃的,她是不是也不敢接了?她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祁瀚骤然扣紧了桌沿,一时间也没了胃口。

“她身子不大好……”祁瀚嘶声道。

上一回就是装病,这一回又是哪里身子不好了?

惠妃浅浅一皱眉,轻声笑道:“是吗?”

就连那日陛下都特地给她送药膳来。

惠妃只是想到晋朔帝,心底多少心绪难平。

祁瀚却是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头一回觉得惠妃口中说的“对表妹再好一些”,似是有了点口不对心的味道。

也或许是父皇还朝后,根本没有提起中毒的事罢。

表妹倒是白受罪了。

祁瀚掐了掐手指,这会儿也有些坐不住了。

“我先回府去了。”祁瀚起身道。

惠妃并未察觉到儿子的变化,还笑道:“清水县这一趟回来,更见稳重了。去罢,只怕你还有不少事要做呢。”

她怕钟念月作什么?

就算陛下待钟念月真有心,她有本事生这么大个太子出来么?

等惠妃如此一番自我安抚完,再抬起头,殿内已经没有祁瀚的影子了。

祁瀚先去了一趟国子监,并未见着钟念月。

倒是迎面撞上了钟随安。

祁瀚也并不喜欢这个年长几岁的钟家大哥。

钟随安和他很相像,却又不大像。

只是不等祁瀚作出什么反应,钟随安便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低声道:“还请太子下一回,莫要随意带我妹妹出去了。”

祁瀚喉头一哽,想要冷笑,但又生生压住了。

这里人太多。

就这么一迟疑的功夫。

钟随安已经看也不看他,从他身旁掠过去了。

祁瀚有些心烦,实在按不住压低了声音,道:“这又怎么能怪我?表妹与你又不亲近……”

钟随安步履一顿,加快了步子。

自然是被戳着弱点了。

但祁瀚也并没有高兴到哪里去。

他立在那里恍惚了一瞬,惊觉原来并非他想的那样,钟念月并不是只有他这个表哥。没了他,一样还会有其他人来关怀钟念月。

祁瀚收拾了心绪,唤了国子监的人来问。

国子监的人如实答道:“钟家姑娘?似是随锦山侯去了。后院儿有处飞天亭,您去那里瞧一瞧?”

一听“锦山侯”三字,祁瀚便禁不住皱眉。

难道母妃真引着钟念月去认识什么锦山侯了?那般纨绔!岂能混在一处玩?

祁瀚沉着脸疾步就往飞天亭去了。

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越发觉得太子的心思变化莫测,一会儿晴一会阴,有些摸不清楚。

那飞天亭形如其名,飞檐往上拔起,像是要接入天际。

而亭子里,隐约可见几道人影坐在一处。

只听得钟念月道:“不要。”

不要?

不要什么?

可是有人欺侮她?

祁瀚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跨上了台阶。只是等他入到亭子里,钟念月已经转了声道:“我接着往下说。原来他回头一瞧,却是三两点绿莹莹的火光浮动在半空,他被得吓得慌不择路……”

祁瀚一愣。

而那厢亭子里的人也注意到了他,有人认了出来,便惊叫了一声:“太子殿下?”

钟念月听见这声,便悄然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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