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86)

钟念月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写的,入国子监写的第一幅字。丑是丑了些,却花了我好久的功夫。我如今献上的又岂是字呢?分明是我一腔心血了。”

孟公公哭笑不得。

这第一幅……

孟公公的目光微微变了。

那自然是大不相同。

且听得晋朔帝淡淡出声:“泽居苦水者,买庸而决窦……你抄写的是《五蠹》,法家韩非子所着。朕早年对法家丛书,爱不释手。”

孟公公心下更惊讶。

寻常人哪里知道抄写这些东西?可见姑娘也并非完全是那不学无术之人。

晋朔帝面上不显,只道:“将它悬于勤政殿。”

钟念月:啊?

等等!

晋朔帝却是满心熨帖,势要将它挂起来。

这东西,比满篇抄写什么“寿”字,来得有趣多了。

抄了满篇寿字的太子还不知呢。

祁瀚坐得离龙椅更近,他只觉得好似听见了他那表妹的声音。

众人仍低头俯首时,他难得大胆一回,悄然抬起了头。

那桌案前只剩下了晋朔帝。

是他多想……

祁瀚的目光陡然一顿。

只见他父皇的手旁,随意放了一幅字。

那是突然间多出来的。

此时乐声已止。

众人再抬起头。

竟无一人发现这般异样。

祁瀚没由来的,背后凉了凉,总觉得好似有什么事悄然发生了变化。

这厢高淑儿也禁不住喃喃自语:“我瞎了……”

否则她怎么会在回来的路上,猝不及防地瞧见,那个钟念月正高高立在那无数级阶上,似是俯瞰了众人。

钟念月这会儿也欲哭无泪呢。

怎么这乐声说停便停了,她猝不及防,本来想躲椅子后头,但那一瞬间她就想了很多,想着椅子后头又冷,地面又硬。

于是一下躲晋朔帝的宽袖长袍之间去了。

晋朔帝心下觉得好笑,又觉得有趣。

便好似他袖中藏了只猫似的。

“吃什么?朕喂你。”晋朔帝出声。

钟念月没搭理他。

往桌案底下一躺,拽着晋朔帝的衣袍当被子,便合眼要睡。

周围的乐声便权当伴奏了。

酒过三巡。

宫宴也走到了尾声。

锦山侯等人已经眼巴巴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万氏却发觉自己女儿没了。

再一抬头。

倒也怪。

陛下也少了件外袍。

今个儿皇宫里怎么净少东西?

此时钟念月在桌案底下笑眯眯地冲晋朔帝道:“陛下的衣袍拿来垫地面倒是极不错的,披风也给了我罢……”

晋朔帝半点也不生气。

只觉得少女抬脸时,便如那夜空,绽着星星点点的光,粲然美丽。

若是能将她揣在兜里便好了,烦闷时且拿出来瞧一瞧。

也不必还给万氏了。

“下回第一幅画,也给朕吧。”晋朔帝道。

钟念月语塞。

我画的简笔画猪,也要挂你勤政殿么?

你让人家史书怎么写?

第33章 长寿(我喜欢过生辰...)

宫宴毕, 女乐起。

孟公公在一旁高声道:“恭送陛下。”

钟念月怔了片刻,从桌案下探出头。

正想着,是不是要将她留在此地, 等众人都退去后, 再有人来接她呢……

却见晋朔帝拾起一旁的披风,弯腰, 伸手, 将钟念月从桌案底下捞了出来, 披风一裹。

“帽子戴好。”晋朔帝低声道。

钟念月站直了, 飞快地将披风帽子扣在头上,扭头匆匆一扫。

只见满殿的人都跪地俯首, 做出了恭送的姿态。

没有一个敢抬头的。

钟念月敛起目光, 跟上了晋朔帝。

还没忘记同孟公公道:“公公记得要同我娘说一声,免得她担忧。”

“我记着呢。”孟公公笑着应声。

钟念月跟在晋朔帝身后, 不知不觉便出了保和殿。

外面已是鹅毛大雪,冻得钟念月不知不觉便打了个激灵。

晋朔帝步履一顿, 朝后面伸出了手:“过来。”

钟念月倒也不客气,追过去, 走在了晋朔帝的内侧,道:“陛下身躯高大,挡风正正好。”

宫人闻声,惊愕低头。

晋朔帝目光轻动,面色不变,只抬手随意地揉了把钟念月的发顶。

她年纪小,梳的还是双髻, 两团发髻上,各垂下两三条珠串。上头串着的珠子火红溜圆, 像是脑袋上结了果子。

晋朔帝随手捏起一两个把玩了下。

钟念月:“莫要拽掉了。我娘选了半日呢。”

晋朔帝低低应了声,心底还飞快地掠过了一丝遗憾。

她到底不是个什么物件,不能搁在博古架上,从此便不必去动了。

她有父母兄长,每日里还会念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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