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他怎么样？”

李慕风眉头越皱越紧，看了眼暗影，艰难说道：

“失血过多，恐……无力回天……”

宫晓翡和李辰溪两个人皆浑身一震。

暗影却突然笑了起来，脸上有种解脱的轻松表情。

“呵，没想到这一天……咳咳，来得竟如此快，”暗影笑道，抬眼看向抱着他的宫晓翡，

“晓翡，现在可否告诉我一句实话，咳咳……你心里，可曾真正有过我？”

宫晓翡泪眼朦胧地看着明明疼痛入骨却仍强自欢笑的暗影，眼泪流得更凶了，可她实在做不到立即扯个谎去骗他……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若心中放着一人，是什么感觉……

李辰溪红着眼睛看宫晓翡一副不知所措的笨拙模样，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看不清自己内心，不由一阵怒气涌起，大声斥责道：

“宫晓翡你这个笨蛋！快说啊！”

宫晓翡被她吼得一愣，却还是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二十二章 天下第一

“宫晓翡你哑巴啦？是谁说的昨晚别管撩哪个男人，眼前出现的都是他的影子？！是谁说不想留在现代还想回古代，是因为怕他被人大卸八块？！又是谁为了他洁身自好整整两年？！”

这一顿吼下来，不光宫晓翡被她吼懵了，就连李慕风也诧异地看向宫晓翡。

“宫晓翡，你一个从小无牵无挂冷漠无情的女人，却能为一个男人做到如此地步，你告诉我，如果这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李辰溪越说越激动，甚至还莫名升腾起一股怒意。

宫晓翡眼神凌乱起来，显然被李辰溪的话触动到了。

暗影却眼里涌起惊喜，激动地向宫晓翡求证：

“是这样吗？晓翡，你……心里真的有我？可是，咳咳……可你为何从未说过……”

“说过什么？说她爱你吗？！”

李辰溪突然又把怒火对准暗影，只觉心里一腔悲愤无处发泄，看他二人明明有情却互相折磨的样子更是来气，

“暗影你是不是男人？这种话竟要一个女孩子来说吗？！我且问你，你有没有说过要娶她？”

暗影被问得一愣，猛咳一阵，随后垂下眼，神色黯然。

李辰溪一看他这模样，更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们男人都这么蠢吗？蠢到连明明白白说出自己心中所想都不会吗？！”

李慕风闻言一怔，抬眼看向情绪激动的李辰溪。

“宫晓翡从小没有亲人朋友，从未体验人间温暖，不知爱字怎么写，难道你也不知道吗？这么一个处处为你着想护你安危的女人，你曾给过她一丁点安全感吗？你就知道沉迷武学，一心找人比武拼命！我且问你，到底在你心里，宫晓翡和天下第一孰轻孰重？！”

暗影突然诧异抬眼看向宫晓翡，却意外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委屈，瞬间心中疼痛更胜肢体百倍，铮铮铁骨男儿，此时眼中却弥漫起阵阵雾气。

可万般情绪也瞬间被他完美掩饰，缓缓垂下眼，遮住所有心事，声音平静无波：

“自然是天下第一，更重要。”

宫晓翡和李辰溪瞬间同时瞪大双眼，宫晓翡委屈之情更甚，紧咬下唇似要滴出血来，李辰溪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怎么可能？她曾亲眼见过暗影满眼都是宫晓翡的样子，那打从心底涌上眼中的情意是骗不了人的……可为什么……难道自己终究还是不了解暗影？

就在一片寂静中，李慕风突然沉声插话：

“你何苦要撒谎骗她？”

三人皆是一怔，同时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慕风。

“那日你与我比试输我半招，酒后允我一个问题可还记得？”

暗影突然面露恐慌，出声制止：“别……咳咳！”

可李慕风淡淡挪开视线，继续说道：“我当时问你，为何偏要执念于这天下第一的虚名？你说，”

李慕风将视线转向宫晓翡，

“我暗影漂泊一生，从不知情为何物，却在今年得遇一心爱女子，可无奈此女子一身傲骨，桀骜不驯，偏又生性凉薄，好似随时会消失不见，”

宫晓翡从李慕风口中听得暗影当年心事，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你说我不知有何法子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也只好来争一争这天下第一的虚名，好让她这辈子都能记得，我暗影，与旁的男人不一样。”

李慕风话到此处，不光宫晓翡哭成了一个泪人，就连李辰溪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哀哀戚戚不能自拔。

暗影紧闭双眼，却还是遮不住那镌刻于心的秘密被公布于众，退无可退，万般心绪只化作两行清泪从眼角溢出，没入鬓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