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忽然一跳:“我们回来了,那个小世界还在吗?”
苏毓颔首:“在,小世界一诞生就一直在那里了。”
小顶长出了一口气,随即想起再也见不到他们,眼眶慢慢红起来,委屈道:“我才元婴,怎么就飞升了呢?”
她瞥了一眼苏毓,恍然大悟:“我是你带飞升的!我是鸡犬升天那个鸡犬……”
苏毓没好气地在她脑袋上薅了一把:“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小顶蔫头耷脑道:“早知道你要飞升,我就不来抱你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苏毓乜她一眼:“这么想见他们?”
小顶双眼倏地一亮:“能见吗?”
苏毓眼中闪过促狭:“能啊,等他们飞升上来就能见到了。”
小顶一下子泄了气,慢慢瘫倒在地上:“这得等多久啊……”
苏毓掐指一算:“最快的是云中子,倒也没多久,也就三五百年吧。”
小顶:“……”
“他们上不来,你不能下去么?”苏毓捏了捏她的脸,“傻子。”
小顶“腾”地坐起身:“真的?”
“那赶紧走吧!”她说着便去拽苏毓。
“现在还不成。”苏毓道。
小顶脸顿时一垮:“为什么啊?”
话音未落,脚下一空,已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苏毓薄唇在她耳垂上摩挲了一下:“因为有要紧事。”
小顶愣了愣,双颊微微一红:“啊!”
她低头往某处瞅了瞅:“那个,又行了?”
苏毓:“……”
他倒是想,也不知道她那颗“葵花断根丹”是怎么炼出来的,药效如此顽固,脱胎换骨飞升一次都摆脱不掉。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的。
他低头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义正词严道:“萧顶,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
小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这不是倒打一耙吗!
苏毓抱着她走出丹房,穿过长长的回廊,穿过数道宫门,眼前是浩瀚无际的云海,一座座仙山漂浮在云上,山间是美轮美奂的宫殿。
苏毓把小顶放下,手指微动,便有一片云飘来。
小顶好奇道:“我们去哪里啊?”
苏毓道:“去天宫上玉箓。”
“上玉箓有什么用?”小顶问道。
“没什么大用,”苏毓道,“不过上了玉箓才能合籍。”
小顶:“……”
上完玉箓,出了宫门,小顶看着手里的玉版,上面写着苏毓和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从今往后他们便是经过天道认证的道侣了。
苏毓小心翼翼地收起玉版,放入怀中:“现在萧仙子可以下凡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七魔谷正道魔道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谁都没料到,一场混战竟会以连山君得道飞升收场。
白日飞升几乎是所有修士的梦想,但从古至今,谁也没亲眼见过,那些传说中飞升成仙的大能,有一些是以讹传讹,另一些其实是灰飞烟灭、尸骨无存,被门徒弟子牵强附会,给门派贴金。
连山君飞升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不得假,更离谱的是不但自己飞升,还带了个徒弟。
魔修们之所以修魔道,一大原因便是不相信真有人能白日飞升,因此将正道视为“伪道”,如今却是不信也得信了。
魔君不知所踪,又亲眼见证奇迹,魔修们士气大泄,顿时溃不成军。
蒋寒秋等一干归藏弟子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好在性命无虞,总算全须全尾地回了门派。
门派中出了两个正经飞升的仙君仙子,归藏自是声名大噪,一跃成为十洲第一大宗门。
飞升是大喜事,不同于一般的生离死别,可两个亲人般的同门就这样不告而别,再也不能相见,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不太好受。
最不好受的要属云中子,弟子们至少是亲眼看着苏毓和小顶飞升的,他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就这么跟亲手拉扯大的师弟天人永隔了。
这半年来,他本就稀疏的头发又凋零了不少。
这一日,他在房中闭目打坐,忽听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他心头一颤,随即自嘲地一笑,一定是听岔了。
“何人在外头?”云中子道,“是金竹吗?”
话音未落,竹帘“刷”地一声被人撩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嘴角含笑:“师兄,我们回来了。”
小顶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师伯。”
云中子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仍旧不敢相信:“真的回来了?”
苏毓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大红洒金的喜帖:“请师兄赏光,来掩日峰喝杯薄酒。”
云中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