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能赖,皇帝要装威严,旁边还有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看着,却是不能赖的......更何况就算他不走,阮觅就跟太皇太后还有大长公主她们说话,他杵在那里,着实尴尬。
所以在太皇太后说“皇帝有事就先忙去吧,就把玄凌留这儿”之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万般不舍的离开了。
皇帝走了,阮觅才问大长公主和太皇太后那个莲上园之事,太皇太后笑着没出声,大长公主就笑道:“这没什么,那个是北苑离皇宫最近的一座园子,出了北门,坐上马车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就到莲上园了,而且旁边就是陛下的避暑别宫......陛下约莫就是为了过去方便点而已。”
北苑其实本身就是皇家的后花园。
还有就是成年皇子公主的府邸所在,那里的府邸一般在皇子或者公主过世之后,皇家也多会收回不会传给后代的。
阮觅听了这才了然......虽则她先前也隐约猜到了一些了。
她心中好气又好笑。
想到昨晚他说着“不会做什么”,可结果除了没到最后一步,其他都快做全了。
这人尽是会哄着自己......也是自己没出息,对他心软了。
可再想到尚未解决的梦中之事,还有祝嬷嬷令自己难产一事......她心里叹息了一声,自己还是不该现在就跟他太过亲近的。
若她查明那事是真,不管祝嬷嬷的出发点是什么,但她带着慈爱的笑容想要自己的命都是真的,她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可祝嬷嬷是先后娘娘的乳母。
听说她的长子已经是他的舅舅,西北督府都督魏令绪的心腹将领。
阮觅突然觉得亲近一日便是一日,说不定哪日又是反目,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晚太皇太后留了两人在慈恩宫中住下。
玄凌自然也赖在了慈恩宫中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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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允煊,批完奏折,召见完大臣之后已是入夜。
他一个人用着晚膳,自是半点滋味也没有。
他不过用了几口勉强果了腹便放下了玉箸,一面命人将膳食撤了下去,一面就召了大太监路安,问他太皇太后宫中的动静,路安知道皇帝是牵挂着那位,自是善解人意的把阮觅在太皇太后那边的情形都细细说了......连晚膳用了些什么都一一禀告了,但哪怕是他说得再仔细,事情就那么多,也是一会子就说完了,但很明显皇帝还是不满足。
就在路安绞尽脑汁地想着要再说些什么以慰慰皇帝的相思之苦之时,墨七解救了他。
墨七禀道:“陛下,墨影过来了。”
墨影就是赵允煊安排在阮觅身边,陪着她去江南的侍女雪影。
她本也是暗卫营墨字辈的暗卫。
“传她进来。”
赵允煊道。
人都退下了。
赵允煊看着雪影,道:“阿觅她见过顾柔,还和她谈了半个时辰,事后就派人给顾柔治了病,并且命人事后再将她带回京城,严加看管......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了解阮觅,若不是这其中有什么缘故,她必不会花什么心思理会顾柔的。
雪影道:“县主见过顾姑娘之后,曾经详细问过属下祝嬷嬷还有蓝姑等人之事,若属下猜测的不错,应该是顾姑娘跟县主谈过一些旧事,并且是和祝嬷嬷等人有关的。”
赵允煊起先还是面无表情,但他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慢慢那脸色却是变了。
他道:“你退下吧,传墨七进来。”
雪影退下,赵允煊就伸手慢慢在桌案上的一叠奏折中拨弄着,不一会儿,就从中抽出了一封书信,是一个月前,他的外祖父原西北督府都督魏鼎的书信。
信中说上次因太上皇有意给魏家赐婚,其外祖母为避是非,亦说是为孙女婚事,匆匆离了京城。现在京城和西北的诸事都已初定,魏老夫人还有他母后的乳嬷嬷祝嬷嬷都想在有生之年再见一见他,所以他便命长孙护送了二人来京。
算着时间,约莫再过不到半个月就该到京城了。
墨七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家主子手上捏着一封信,面色阴晴不定。
他还在想难道县主那里又有什么刺激自家主子了,赵允煊就已经抬头看向他,道:“把蓝姑带过来,我有事问她。”
蓝姑就是当初阮觅初嫁他时他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暗卫。
除了她,还有另外几人,不过都是在院子里,并没有近身服侍。
当年她难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好。
他不可能没查过原因,祝嬷嬷和大夫都说是因为她的体质之故。
她的体质特殊,这些他都是知道的,所以便只命人好好帮她调养着。
及至他回京城,她说是南阳侯夫人曾氏母女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