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觅带着儿子独居于此,和外面少有交际,而纪老夫人温和慈善,又十分喜爱凌哥儿,时间久了,来往的多了,阮觅发现两人虽然年纪相差很多,但却很谈得来,关系便渐渐亲近起来。
送樱桃过来的是纪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成嬷嬷。
她笑道:“老夫人听护卫说小公子过来了,正好昨日得了些红樱桃,就特地命老奴送过来给小公子尝尝鲜。”
凌哥儿是个吃货,而且最喜欢酸酸甜甜的果子,看到红樱桃眼睛都亮了,阮觅尚未说话,他就已经笑眯了眼,老气横秋对成嬷嬷说“嬷嬷代我谢谢婆婆”。
阮觅一巴掌拍了他脑袋,对成嬷嬷谢道:“多谢老夫人想着玄凌,今日太晚,我们便不打扰老夫人歇息了,明日一早我就带玄凌去给老夫人请安。”
这才三月,就是早樱桃怕也要南边才有,现如今这个时候就是有银子,外面也是买不到的。
但纪老夫人无亲人在侧,一向疼爱玄凌,若是推脱才是外道。
成嬷嬷笑眯眯的看了凌哥儿一眼,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她笑道:“夫人不必客气,老夫人正-念-着小公子呢。不过你们今日刚过来,一路上车马劳顿,还是先好好歇着,明日再带小公子过去吧。前些时日老夫人还特地让人去牧场买了匹小马驹,就养在了庄子上,想来小公子必会喜欢的。”
凌哥儿听得张大了嘴,接着就兴冲冲问道“真的吗,是什么样子的......”
若不是被阮觅一把拽住,怕是后一句就是“我不劳顿,我现在就可以去看看”了......
他一直都想要一匹小马驹,但都被阮觅以他年纪太小拒绝了。
以前都是武师傅偶尔带他去马场玩玩而已。
阮觅一手按住了凌哥儿,对成嬷嬷面不改色道:“谢谢嬷嬷了,我们明儿个一早就过去。”
成嬷嬷显然对这母子两的相处早就司空见惯,乐呵呵的应下,又答了凌哥儿有关小马驹的好几个问话,撩得凌哥儿心里越发痒痒的,这才笑着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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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阮觅还未起身就被皮小子吵得脑袋都要炸了。
勉强按住了臭小子,阮觅梳洗了一番,又故意慢腾腾的用了早膳,磨够了儿子的性子,这才带着他去了隔壁庄子上去给纪老夫人请安。
自凌哥儿得了下马驹,原来的坏脾气一扫而空,日日拉着武师傅和陈叔就在纪老夫人的庄子上玩......倒不是纪老夫人扣着小马驹不放,而是阮觅的庄子小,马儿跑不开。
有武师傅和陈叔在,纪老夫人显然也乐意有凌哥儿陪着,阮觅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由着凌哥儿在纪老夫人的庄子上玩了。
过了两日就是阮觅去源山寺上香的日子。
前一日阮二叔阮二婶就带着幼子阮礼则一起过来了庄子上。
原本阮觅是打算带凌哥儿一起去寺庙,但凌哥儿和阮礼则都迷上了小马驹,对去上什么香根本没兴趣,阮觅无奈,第二日只得把两人都送到了纪老夫人处玩耍,然后自己和阮二叔阮二婶去了源山寺。
阮觅是在源山寺的后山见到的梁衡。
彼时梁衡正在和阮二叔说着话。
阮二婶带了阮觅过去,大家笑着寒暄了几句,阮二叔就对阮觅道:“觅觅啊,你不是想知道家中的事情吗?梁大公子才从福州过来,你可以问问他。”
阮觅笑着应了声“好”,对梁衡简单行了一礼道:“那就有劳梁大公子了。”
梁衡笑了笑,道:“一起走走吧。”
两人跟阮二叔阮二婶招呼了声,就沿着后山的梨花林慢慢走着。
可走了一小段路,梁衡也没有出声。
阮觅瞅了他一眼,面色温和,气质内敛。
两人虽则是相看,从他神色中却是看不出半点拘谨或者刻意。
多年不见,原本就少年老成的梁衡越发沉稳了。
她开口道:“梁公子。”
“梁大哥,你幼时都是叫我梁大哥的。”
她一出声,他就温和地打断她道。
阮家和梁家都是福州行商世家,两家可称得上是世交。
而梁衡和阮觅的大哥阮业同龄,两人更是自幼-交好。
因此在阮觅少时,梁衡是常出入阮家的,和阮觅也算是熟识了。
只不过自她和顾云暄火速的定亲成亲,再随他入了京,那之后两人就再未见过。
“梁大哥。”
阮觅从善如流,笑道,“几年不见,听说梁大哥刚才从海外归来,这一次去了有两年之久,都去了哪些地方?”
梁衡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
五年未见,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姑娘,但笑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两眼弯弯,目光明亮又澄澈,像是能笑进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