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可不管祝嬷嬷哭得有多惨,直接斥道。
说完她再转头看向魏老夫人, 冷淡道,“老夫人, 本宫知道你心中所想, 怕是到现在还觉得事情到此地步都是明禾郡主对钟大同醉酒后的一番言辞心中记恨, 现在在打击报复吧?”
“那你现在就好好听听他们到底是冤还是不冤吧。您也不必担心她们是被屈打成招,此案明禾她是受害人, 为着避嫌, 陛下并未让明禾参与, 此案是刑部, 大理寺还有本宫共同审理的,就算你不信本宫,也当信我大周的法纪。”
说完她才又看向祝枝,慢慢靠后椅背之上,道,“这位祝姑娘, 说吧。这所有的事情根源虽在你祖母,但挑出今日这一系列祸事之人却是你,你就好好把你自己在背后都做了些什么,都吐出来吧。”
祝枝瑟瑟发抖。
她怕得不行,想到那些刑罚就恐惧得全身发软。
可是她也知道,她不能说,只要她咬住不说,有她祖母和魏老夫人在,这事就能揭过去,可若是她什么都说了,才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她倒在自己祖母怀中,呜咽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我一直都跟着祖母学习药膳,当年祖母来京城照顾郡主时臣女也偶尔会陪伴在侧,祖母跟臣女解释过那些药膳的功效,偶尔也会谈及明禾郡主的身体问题,是以祖母虽然从未直接说过明禾郡主不易生养,但长此以往,臣女还是猜出来了不少。”
“彼时臣女并不知道陛下的身份,所以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后来跟钟婶子聊天时就把这事不小心给透了出去,哪里知道会引来后面这么多事......大长公主殿下,臣女真的不是故意的,更不关祖母的事,求太皇太后娘娘,大长公主,还有郡主娘娘饶了臣女和臣女的祖母吧。”
若是可以,她连这些都不愿意承认。
当初魏老夫人在太后娘娘面前明明已经把这事都揽到她身上了,可恨那钟婶子现在疯疯癫癫的,一受刑就把自己给招了出来,说是从她这里知道此事的。
“好一个不是故意的!”
嘉宁大长公主冷笑,她实在厌恶这个祝枝。
若说对祝嬷嬷和魏老夫人,她是觉得可怜可恨,但对这位祝枝,她真是可以说是厌恶至极了。
她都懒得再问她,听她惺惺作态,直接转头道:“把人带上来,让她那丫鬟说!”
不一会儿又一年轻姑娘被带了上来。
祝枝一看到被带上来的这人,面上血色就一下子尽失,抓着祝嬷嬷衣裳的手抖得犹如狂风中的枯叶。
因为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贴身大丫鬟迎香。
迎香被带上来之后也不敢看祝枝或者魏老夫人,直接对着大长公主就跪下道:“奴婢招供,奴婢愿意招供所有的事情。”
她能不说吗?
想到这几日她看到的那些酷刑,虽然半点没有施加到她身上,可是看着那万蛇窟中的密密麻麻成团的毒蛇,看着烙铁烙在人身上那血肉成焦的可怖之状,还有那锁链穿过人骨的狰狞......那些场景一幕幕就像一片片含血刀片,磨着她的神经,她看着完好,但其实只差那么一点就崩溃了。
她道,“陛下英明神,后宫简单,郡主娘娘又不能再生养,从陛下恢复皇子身份,消息传到西北之后,姑娘就已经动了心思。从魏家大姑娘定下亲事之后,魏家就再没适龄的姑娘入宫,姑娘以为,只要她能以魏家女的身份入宫,将来前程必定会大好......”
“闭嘴,你这个贱婢,你胡说八道什么!”
祝枝再忍不住,挣扎着就冲迎香怒喝道。
“塞了她的口。”
大长公主冷冷道。
她才没兴趣听她在下面继续说着似是而非的狡辩。
大长公主的话音落下,站在祝枝身后的侍女就一把将她从祝嬷嬷的怀中拖了出来,往她口中塞了一张帕子。
祝枝疯狂挣扎却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祝嬷嬷见状心疼得直掉眼泪却也有心无力,只哭着求道:“你们放过她,你们放过我孙女。”
从祝枝喝骂,迎香便顿住了说话声。
但至始至终,她也没往祝嬷嬷和祝枝那里看一眼,听到那边没有动静了,就继续道,“姑娘还知道钟家曾经想把钟大姑娘许给陛下,可是陛下却拒绝了,所以钟家一直就对阮娘娘......郡主娘娘心怀不满,所以姑娘就把郡主娘娘不能生养一事小心透露给了钟老夫人,姑娘知道,以钟老夫人不喜郡主娘娘的心思,此事肯定会从他们口中传出去。”
“彼时姑娘只是希望此事传出去后,陛下迫于子嗣压力会同意纳娶宫妃,而魏家是陛下的外家,魏老夫人又一向喜欢姑娘,姑娘觉得,只要略施手腕,便能让魏老夫人帮忙,送她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