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他怀中,柔声道:“其实,那些事本也怪不得陛下。”
感情总是慢慢变深厚的。
当年他只见过她那么两次,他看到她处境艰难,肯娶她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她苛求他,不过就是仗着他爱她而已。
她笑道,“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谢过陛下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呢,想想那个时候,若是没有陛下,很难说我不会着了周见深的道......那时候我真的很没用。”
她小时候若是就肯好好习武习毒,后面也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说起来,这也是阮老太爷和阮老太太刻意阻挠的缘故,他们宁愿把她养成一个娇生惯养吃不得半点苦的大小姐,也不会愿意她习什么武习什么毒。
阮觅摇了摇头,低声道,“其实陛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当初我是很高兴见到陛下的,也很高兴陛下过来阮家提亲......那时,我以为我们会过得很好,会很幸福。”
那其实,是她期待的爱情。
那时她才十五岁,还有些天真,以为他对自己一定是一见倾心。
相信他定是很喜欢自己才会求娶她的。
所以后来发现他对自己不过尔尔才会失望。
更想不到他会另有身份,她会被卷入那样一个巨大的漩涡。
她转身抱住他,踮了脚亲了亲他的下巴,道:“陛下,当初我也是喜欢陛下的......陛下长得很好看呢,我第一次看到陛下的时候,就看呆了,然后还想,海盗都长这么好看吗?”
他被她亲的心跳加速,听得更是新潮翻涌,满腔酸胀的情绪都要溢出来,伸手搂住她就化原先的被动为主动,吻住她的唇,亲的她一直软在了他怀中才克制自己停了下来。
他的气息粗重,好一会儿才稳了下来,暗哑着声音道,“等过几年,觅觅,等过几年,我们就去过你喜欢过的那种生活。逍遥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可好?”
这是他欠她的。
阮觅面上满是绯色,眸中水光潋滟。
她低声道:“其实现在这样也还可以......我其实,也并没有原来以为的那么不喜欢。”
其实以前她只是不信他而已。
最开始不信他不会娶别的女人,后来他说他只会要她一个,她也还是会担心他会拿皇后的各种框框来约束她......一直到她过了幻梦中那长长的一生,她才知道,原来他的眼里可以只有自己。
想到那个他,她心里又涌过一阵酸楚。
她吸了吸鼻子,道,“不过陛下,我还是想再去福州府一趟,那里是我们相识和成亲的地方呢。”
虽然那时他们是仓促成亲,他用的甚至不是真实姓名,但对她来说,却是真的成亲。
就算是再隆重的册后大典,也不会再有当时那种又欢喜又忐忑又甜蜜又担心的感觉了。
另外她想去福州是因为还有一些事让她心中不安。
在她那个长长的幻梦中,赵允煊是被梁衡所伤,梁衡又为何会站到他的对立面?
有些事情她以前其实就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例如她大哥,就和福州府的异族,甚至有些海盗,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来梁家的关系只会更深。
思及此,她便问道,“陛下,福州府扩建水军一事现在如何了?这两年会有战事吗?”
“不会那么快,”
他摸了摸她,道,“这么想去的话,等云南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们就过去。”
两人相拥着又说了一会儿话,外面冬青隔了帘子禀告道:“娘娘,阮老太太和阮大少夫人过来了。”
阮觅从他的怀中挣了出来,皱了皱眉。
阮老太太是她祖母,阮大少夫人是她大嫂。
自从上次赵允煊在朝堂上说过她就是明禾郡主,明禾郡主就是她之后,阮家人就来寻过她一次,但除了她大哥大嫂,阮家的其他人她着实不想见......一想到祖父祖母曾把她许给周见深作妾,她心里就膈应得厉害,对他们的态度简直就是眼不见心不烦,再想到小时候很多事情,他们表面上对她十分疼爱,但其实就恨不得把她养废了的心思,她更是厌恶。
是以上次他们来寻她,她直接就以身体不适打发了他们,事后也跟她大哥说了,让他们随意不要再过来寻她。
这一次,却又不知是为了何事。
阮觅对冬青道:“你先出去帮我招呼一下他们,我随后就过来。”
冬青应下退下。
阮觅道:“我收拾一下去见见她们吧。”
说着就走去梳妆台前整理刚刚两人亲热时略有些乱了的仪容。
赵允煊看她嘟了嘴,有些气鼓鼓的模样,道:“不想见就打发了便是......不过,”
他慢慢道,“前些时候有人搜集了不少阮家在福州府贿赂官员,私买盐引......的各种罪名,阿觅,你若不喜见他们,除了你大哥和二叔两家,其他人我便都让人打发了,让他们回福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