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裴宁哲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克里斯哪里还会不懂得，“君少知道吗？”原来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只是对方脸色苍白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要消失了。

“知道我的身份，却不知道我不能过多干涉你们，”裴宁哲闭上眼睛，如果自己说了，君琰就不会让继续研究药剂，“我不恨，也不怪你们，是我自己要做的。”

“还剩多少时间，”克里斯内心慌张，却还得故作镇定，裴宁哲很快就要离开了吧，自己在食堂看见的不是错觉，不然对方现在也不会跟自己说这些。克里斯不认为裴宁哲在跟自己开玩笑，外面的人还在战争，身为君少妻子的裴宁哲怎么可能有心情开玩笑。

“也许一分钟，也许两分钟，”裴宁哲淡笑，“如果……如果君琰以后遇上另一个心爱的人，就让他和他在一起吧，若是怕那人不高兴，就让渊辰到离开君家主宅，到偏远星球也可以。”

人都自私的，即使天使也有自私的一面，裴宁哲希望君琰能为自己守身，只爱自己一个人，可自己不一定回得来，又怎么能让对方等自己。

“嫂子，”克里斯伤感，对方连这些事情都已经想好了吗？君少这么爱裴宁哲，怎么可能和其他人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委屈君渊辰，“你还是等……”

克里斯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见裴宁哲双臂的袖子空了，手套掉落在地，就连下身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看来，我是等不到了，”裴宁哲很想再见一见君琰，也想联系君渊辰，可他不敢联系儿子，怕让儿子察觉，倒不如给孩子留下一个美好的念想，“告诉渊辰，等他长大，实力强了，我们就能见……”

裴宁哲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完，下一刻，他整个人就消失在克里斯的面前。不再像之前透明后出现，这一次是真正的离开。

回过神来的克里斯伸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也就在这一刻，房门开了，君琰狼狈的跑进屋。

君琰今天在战场上时就感觉心慌慌的，注意力也不能集中，于是在把虫族的主要力量解决完后，他立马就往回赶，等不到明天早晨。才飞一半路程，就又接到克里斯的简讯，这让君琰更加不放心，一上星舰就往卧室赶来。

“宁儿呢？”见克里斯沉重的脸色，君琰的心更慌，走到对方面前，却又见到沙发上属于裴宁哲的衣服，“人呢？”

“君少，”克里斯抬头，就差一分钟，就差这一分钟，君少就没来得及见裴宁哲最后一面，“嫂子说他回去了，回去属于他的天堂。”

“不，不可能，”君琰眼睛微红，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情，那么多年过去，宁哲都没有找到回天堂的路，就算找到了，宁哲也不可能说走就走，渊辰还在主星，自己也没回来，宁哲怎么可能离开。上前，用力抓住克里斯的肩膀，“你说啊，宁儿怎么离开的？”

克里斯不知道该不该说，裴宁哲没让他隐瞒君少，君少原本又知道裴宁哲是来自天堂的天使，那么自己又能隐瞒到什么时候。

“嫂子严重干扰我们时空，以至于……”克里斯闭上眼睛，眼角掉落一滴泪水，“如果嫂子没有研究提升beta的药剂，也没有研究对付虫族的药剂，也许他就……”

他们都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克里斯再一次提这些事情，他怕失去挚爱的君琰牵扯其他无辜的人，所以他才说明事实，“嫂子说如果你看上其他人，容不下渊辰，就让渊辰离开君家。”

“哈哈，”君琰大笑，自己怎么可能看上宁儿以外的人。难怪当初宁哲一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陆永安，原来是因为不能干涉这个时空太多事情。自己真傻，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不然宁儿也就不会被这个时空排斥，也不会离开自己，“我真傻。”

如果宁儿没有出手，这次战争的死亡率一定更高，但这也是他们命中注定的，可就是因为宁儿帮助他们研究药剂，所以本该死亡的人还活着，宁儿却因此消失，君琰愤恨，却又不能杀了他们，因为他知道就算杀了那些本该死亡的人，宁儿也不可能回来。

“还有呢？他还说了什么？”不会的，宁儿不可能永远离开自己，一定有办法让宁儿回来，君琰停止笑容，他要想办法让心爱的人回来，至于什么虫族通通都滚开。

“嫂子还让我告诉渊辰，等渊辰长大，实力强了，他们就能见面，”裴宁哲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克里斯心伤，看着好友如此悲痛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场催眠，裴宁哲应该被自己催眠了，对方说的其他天使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