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诗词成了学神(264)

作者:莫厌词 阅读记录

她骗过父母,骗过老师,骗过医生,甚至骗过自己。

只是每夜入梦,她总会梦见自己身在沼泽,一群人伸出手救她。

有九方御,有外婆,有万星落,有欧阳乔,有舅公一家,有诗词境的李白和翠娘,有千千万万她见过的没见过的民众。

偶尔梦境会颠倒过来,整个星际、整个首都星浸透在沼泽中,无数人在水中求她救命,她却举着火把冷眼旁观。

每每惊醒,枕头湿透。

再轰轰烈烈的故事都会落幕,再惊心动魄的梦境都会忘记,回忆是落到衣服上的油点,日子久了就会渐渐淡化,直至消失。

关于星际的一切,只是一个女孩年少时的一场梦罢了。

梦醒了,该面对生活了。

她关上闹钟,起床对着每个床铺拍了拍。

“起床了起床了,今天可是副院长的文学批评课,贼凶!”

“哎呦,好烦啊,为什么他的课在早上?八点!”舍友揉着眼睛一个个坐起来。

“这个该死的老男人,不结婚就知道摧残我们!”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gay?”

“不是吧,上届学长说,他大学谈了好多女朋友。”

“诗诗,你和他关系好,要不你……试探试探?”

“我问过,他说他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是年轻的时候玩的太狠?”

宿舍四个人手挽手一起买早饭,路过野鸭子湖投两块面包下去,再走到教学楼,刚好7点50。

文学批评是出了名的难学,尤其是副院长的文学批评,更是难上加难。莫诗诗打起精神仔细听讲,老师恰好讲到弗洛伊德的理论,她抬头,看见PPT上明晃晃的一行大字:

梦是愿望的满足。

这句话似乎戳中她内心的隐秘,她直起身来,在本子上一笔一划的记下。那位四十多岁、清瘦峻峭的副院长素来喜欢莫诗诗,第一题就叫她回答:

“莫诗诗,为什么说梦是愿望的满足?你来谈谈自己的理解。”

莫诗诗站起来:

“在现实世界中,人会有各种各样的欲望,这种欲望压在心底无法释放,在梦里就会以扭曲变形的方式展现出来。”

“举个例子。”

“比如说,一个人现实生活中渴望友情,梦里就会出现很多喜欢她的朋友,满足自己压抑的愿望。”

“说的不错,我上节课推荐的《梦的解析》你看了没有?”

“我看了,但是一知半解,不是很懂。”

“本科教育阶段,不懂是正常的。”老师扶着眼镜笑了一下。

“听说你的第一志愿是农学,滑档来到咱们文学系,我倒觉得你来对了。农业饱人肚肠,文学饱人精神,如果你对人生有疑虑,不妨多读一读文学和心理学的著作,人终究得自己治愈自己。”

她的“精神病”名号已经传遍全学院了,很多老师上课都会见缝插针地安慰她几句。

老师是真心为她好,也是真心将她当做一个精神病人,并开出一张“自我治愈”的药方,可她心中还是觉得荒谬。

“可是老师……”莫诗诗抬起头来:

“如果梦境太过逼真,比现实更加真实呢?我该怎么分辨清楚?”

面对老师真诚的表达,她突然不想伪装了。

“那就不要分辨了。”

出乎意料的,老师给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我们本就生活在一个充满偏见的世界,很难说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也许你在梦中真的去了星际,真的见到诗词境,可看不到的人却以为你疯了。就像亨利·柏格森说的,那些听不见音乐的人,以为跳舞的人都疯了。只要你的感受货真价实,他人的眼光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明明她的记忆里,星际是那么逼真,为什么要刻意回避,骗过别人骗过自己,假装星际不存在呢?

“我明白了,谢谢老师。”莫诗诗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年,所有的老师、同学、父母、医生,都说她成了精神病,臆想出一个不存在的世界,可她分明记得那个世界的点点滴滴。

那么真实的感受,怎么用“精神病”三个字就能概括呢?

她想,无论如何,她得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请了一周的假期,瞒着父母姐姐一个人回到小镇。

大巴车摇摇晃晃两个小时,她回到这个与世隔绝的镇子。

大雾弥漫整个小镇,这里一切都没变,柏油马路连着青石小路,爷爷奶奶坐在门前摇着蒲扇,只是自己家旁边,原本应该是侦探社的地方变成一片废墟。

前面立了一块牌子,莫诗诗凑近一看,上面写了六个字:

【拆迁中,可转让。】

废墟中有抹红色,她俯下身刨开砖石,捡起那枚红色的杜鹃小鸟,仅有拇指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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