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洛星原的床，在洛星原面前半蹲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洛星原隆起的肚子。

那里面，有颗龙蛋。

但不是他的。

封砚眼眶通红，把洛星原吓了一跳。

洛星原连忙安抚道：“我刚才是诈你的，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把蛋打掉，封砚，你……怎么了？”

洛星原发现封砚很不对劲。

这是知道自己有了蛋后的反应吗？他就这么不想要孩子吗？

所以……当初说的那句“孩子只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是认真的？

比想象中的情况糟糕多了。

洛星原不由头疼起来，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真的打掉蛋，打不打得掉另说，主要是他也对肚子里的这颗蛋产生感情了。

“封砚……”

封砚抬手止住洛星原，双眼满是血丝，苦涩道：“原原，我……我还是会对你好的，只要你还爱我，还愿意和我……”

“我当然还爱你！”洛星原双手紧握住他的手，双眼真挚地望着封砚，“你为什么会质疑这种事？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封砚浑身一僵。

是啊，他可怜的伴侣还不知道，他其实并不是龙蛋的生父。

只恨他没有早点找到洛星原，仅仅是差了一年，洛星原竟然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某条不知名的渣龙……

可是现在再追究这些，也无济于事了，洛星原已经不记得那段过往，只坚持地认为和自己牵了手手就可以怀孕……这样也好，或许那条渣龙并没有给洛星原带来多美好的回忆，这样……就好了。

封砚的眼神变了又变，从痛苦到愤恨，从愤恨到怜惜。

片刻后，他垂下头，亲了亲洛星原的手指。

“没有，什么都没有。”

洛星原不是很信，但现在气氛正好，他也懒得再追问了。

“算了，我相信你，难得你又变成人形了，干脆我们一起睡觉吧。”说完，洛星原便挪了个位置，示意封砚上床。

封砚眼神微动，咽了咽口水，心中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倒在了伴侣充满期望的闪亮双眸中。

正想动身，封砚忽然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只狐狸，顿时皱起眉，眼神冰冷地瞥了角落里的余易一眼。

余易：“……我我我我这就走！”

……

伴侣还是那么粘人。

封砚一上床，洛星原就像吸铁石一样贴了上来，只是这次，两人之间还夹着一颗未出生的蛋。

“小心，你的肚子……”封砚虚虚护在洛星原的腰后，忽然摸到一个毛茸茸的，沾着陌生妖族气息的东西。

抓出来一看，赫然是一个用狐毛做成的抱枕。

封砚眉头紧皱：“这是哪个狐狸精给你的？”

洛星原瞄了一眼，懒懒道：“就是刚才那个狐狸精呀。”

封砚“哼”了一声：“就知道献媚讨好！”

洛星原拍了拍封砚的头：“不能这么说，他挺关心我的，这也是为了我们的蛋着想。”

封砚：“……”

他僵硬地转了话题：“你困了吗？困了就先睡吧。”

洛星原缩在封砚宽厚坚实但舒适的怀中，很快有了困意，听封砚这么一说，便打了个哈欠。

他枕着封砚的手臂，声音变得绵软起来。

“你也和我一起……不许再跑了。”

封砚心底一片柔软，答应道：“好。”

然而，不久后，封砚还是跑了。

这一跑，便跑回了几百公里外的龙窟圣池中。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在见洛星原之前，又因为大受刺激，走火入魔了一次。

虽然他现在已经免于禁闭，主要任务是陪在洛星原身边供养灵气，让龙蛋快点出生，但由于走火入魔的缘故，灵气有些混杂，必须在圣池里疗养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他是肯定赶不回洛星原身边的，只能靠封栩那群龙拖着了。

就是洛星原可能又会闹脾气了。

希望他不会太生气。

封砚忧心忡忡地泡了一会儿池水，便浮出水面，脑袋搁在了岸边一床被子上。

这是洛星原睡过的被子，虽然被水浇了个透，但多少还残留着一些洛星原的气息。这段时间，封砚便打算以此来作为慰藉，睹物思人。

原原，一定要等他回来。

……

距龙窟圣池的几百公里外，妖界管理局某个休息室内，洛星原从梦中惊醒了。

他梦到封砚说什么也不认这个孩子，还要和他离婚。

洛星原醒来后，仍心有余悸，想抱着封砚缓缓，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封砚的身影。

摸摸身边的空位，凉的，看来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洛星原：“……”

这个场面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