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在带清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了白羽那副样子，那时候他的内心感受除了惊愕生气以外，更多的还是怕那副形似人类的样子被身后的清看见，会引起诸多误会，所以那时候才会快速游到他身边撕掉他身上的衣物。

之后都在忙着救治同族伙伴，渐渐的两人都把这事抛在脑后，如果不是白羽突然提起，汐也快要忘记这回事了。

见他久久不吭声，白羽伸手推了他一下，“我问你话呢？”

汐敛下心神，捏捏他的手掌，纤薄又柔软，没有像他们的手掌那样很粗糙，“我讨厌白色。”

“……”

白羽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词，从他的手掌中抽回手往他的肩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骗鱼呢，怎么可能会是这个理由？”

“对。”

“什么！”白羽睁了睁眼睛，伸手掐住汐的肩膀用力摇晃，“你完了，汐，你竟然学坏了，说好的不骗鱼呢！”

尽管被晃的难受，但汐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嗯，就骗你。”

“你说什么！”

打闹间，两人渐渐偏离了原来的路线，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游到很远的地方了。白羽看着周围有些陌生的环境，有些懊悔刚才顾着跟汐打闹了，刚准备跟他一起返回就见他一个转身把自己拦在身后。

前方的视线被挡的严严实实的白羽还以为他又在跟自己闹着玩，心里隐隐生了些火气，刚想要撒气就发现汐身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连泛着金边的黑色鱼尾摆动的幅度都小了许多，俨然是戒备的状态。

白羽小小探出头，问：“怎么了？”话刚从嘴里脱出，就看见远方一个身影往这边游来。

那个身影庞大，虽然是远着看，但也能分辨出那种鲸鱼种类的一种。这头鲸鱼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很小的身影，模样看着不像是幼崽。

他眯了眯眼才看清，跟在鲸鱼身边的竟然是一条人鱼。白羽攀在汐的肩上，轻声问：“那条人鱼是谁？其他海域的吗？”

“嗯，应该是沂那边的。”

两人说话间，远方的那条人鱼也发现他们了，便离开了鲸鱼的身边甩着鱼尾加快了速度朝两人游去。

“是汐吗？”

远远的就听到那人的问话，汐的眉毛微蹙，从这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中辨别了这条人鱼，是沂的伴侣，涟。他点点头，出声回应：“嗯。”

涟一到两人跟前，也没有多加寒暄，直奔主题，“你有看到沂吗？从上次他出去巡查后到现在都没有回去，我担心他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有，之前碰到些问题，刚好需要他的帮忙。”

听到自己伴侣没事后，涟长叹一声，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没事就好，我一路上都在担惊受怕……”

听着两人的谈话，白羽悄摸摸地用眼神观察对方。这是一条雄性人鱼，体型匀称修长，眼睛狭长妖娆，是罕见的金色，下边鱼尾是银灰色的。除此之外，还有不能忽视的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观察的小心，但还是被这名叫涟的人鱼捕捉到了视线，本就狭长的眼睛眯了眯，“这位是？”

“我的伴侣，白羽。这是沂的伴侣，叫涟。”

偷瞄被发现的白羽本就有些心虚，在这种探究的目光下更是有些不自在，好在身边的汐帮他做了自我介绍，但在听到对方的身份后不禁睁大了眼睛。

人鱼族中同性伴侣的比例很少，他跟汐还是在最开始糊里糊涂定下的，但看沂的样子怎么也不太像是会拥有同性伴侣的人鱼。

“诶？样子好像跟我们不太一样？”

之前一直被其他人鱼忽略的点在这一刻终于被人提起了，白羽不由得攥紧了手心，抬眸直面他的目光，看着气势挺足的，但一说话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感受，“有、有问题吗？”

在一旁的汐再次挡住了白羽大半的身形，竖起的褐瞳不满地直视眼前的人鱼，无声地在警告他别乱说话。接收到这一讯息的涟晃了晃鱼尾，收起了之前有些逼迫的气势，咧着嘴笑道：“不，没什么问题，好奇而已。”

或许是对方太过强势，跟之前见过的人鱼不太一样，这一次的见面给白羽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总觉得不太好相处。然而没等他多加纠结，不远处的那头鲸鱼就吸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头鲸鱼的行动越来越缓慢，甚至能感觉它的身体在开始往下坠，看着非常疲惫难受的样子。这个画面让白羽想起了之前遇到沂的时候，那时候他说跟他一起出来巡查的鲸鱼是因为垃圾在半路上倒下的。

如今有了那头鲸鱼的例子，又有蓝鲸里发现的垃圾，白羽毫不犹豫的也怀疑这头鲸鱼也是因为垃圾才衰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