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没理会他的感叹，兀自搂紧了怀中的小人鱼，问他：“怎么突然来这边了？”

“例行视察，现在海里污染的严重，同伴生存的地方越来越少，现在要不定时经常出来看看还有没有可以生存的地方。”说到这个，沂的眸子黯淡了几分，随后又振作起来看着自己的弟弟，“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嗯，还好。”

其实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此时的汐身上没有半点伤痕，能在环境污染的这么严重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么良好的状态，想来是找到了一片适宜居住生存的地方。

一对比下，沂身上的伤痕反倒是有些惨不忍睹。他的伤痕不多，但大多是被什么化学品腐蚀一般留下了灼烧的痕迹，坑坑洼洼的。

白羽快速把手上的鱼干啃完，从系统里取出治疗用的小鱼干及消痛海草，裹在一起递给沂，“快把这个吃下去，它能治疗你身上的伤痕。”

对于他虚空变出东西的举动，沂当然有所注意到，那双竖起的褐瞳紧盯着白羽的手，像是要从里面看出什么机关来，“这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用魔法变出来的，”白羽嘿嘿一笑，继续说：“你应该也发现了吧，我跟你们都不太一样。”

与其让别人心生疑惑，倒不如坦然地把自己的异样说出来。

“汐身上的伤也是我治好的，”一说这个问题，白羽挺了挺胸膛，十分自豪地开口：“虽然垃圾还有很多，但我们都有在慢慢变好，迟早有一天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真厉害！”沂接过鱼干，没有马上就吃下去而是先翻看了一下才缓缓咬下一口。那种独特的从未体验过的口感让他的眸子不禁闪过一丝精光，随后又恢复正常，那双映着白羽脸庞的褐瞳弯了一下，“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白羽坚定地点头：“一定会的。”

汐侧目望了一眼他的后方，问：“就你一个出来吗？”

沂摇头，原本还有些笑意的眼睛渐渐带上了伤感，“我跟塞鲸一起出来的，但是它在半路上倒下了。”

之前蓝鲸倒下的画面还停留在脑海里，一想到那个画面，白羽的心就揪了起来，连忙插嘴问道：“还有气吗？如果有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去救它？”

他的本意是有的话赶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救治，但很快沂就给了答复，“没有了，一倒下就断气了。”

“……”

白羽的心蓦然像被针扎了一般，疼得他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之前有多么自豪，现在就有多么失落。即使他有系统傍身，也无法成为这片海洋的救世主，在看不见的地方仍有许多生物是他来不及救助的。

“抱歉，如果我能早点……”

“这不是你的错。”汐空出一只手捂上那双些许泛红的眼睛，低声安慰：“别去想那些。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们还会继续这样下去。是你的出现，我们才开始变好的，这里也会慢慢变好的。”

“……嗯。”

为了不让白羽在胡乱想下去，兄弟俩很默契地转移话题。

“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好。”

回去的路上，许是沂的性格太过温和了，有点像邻家大哥的感觉，让白羽低落的心情稍稍好转，开始讲述自己的魔法以及魔法带来的好处。

沂静静地听着，不时露出淡淡的笑容，“真的吗？好厉害！”

“嗯，等我再努努力，也可以教沂使用魔法了。”

白羽手上还有一条复刻手链，倒不是不能直接给沂，而是在他的心里已经归属给漓了，虽然她本人不知道，但感觉再拿出来给其他人用的话，心里会过意不去。

况且现在有充足的人手帮忙捡垃圾，又有汐的帮忙兑换，五百万积分还是很快能搞到手的。

不过也还好白羽没有直接给沂，因为在他们回去后就看见了漓带着一大群人鱼过来了。这一次的她不同之前那般淡然，神情焦躁还有抹不去的忧愁。

而她身后的那些人鱼情况也十分不好，身上除了旧伤以外还有一些新伤，这些新伤很像白羽之前被毒气侵害的样子。皮肤溃烂，鱼尾鳞片大面积的掉落，而且仔细看的话，他们的眼睛也出现了问题，竖起的瞳仁变淡几乎快要消失了一般。

漓怀里抱着一条比沧小一点的幼崽，急冲冲得游到白羽面前，“有没有办法救救他？”

白羽心下一惊，连忙解下背后的小包裹丢到一旁，轻手轻脚地查看她怀里的人鱼崽。

这条人鱼崽的情况比那些成年人鱼情况还要糟糕，除了外在溃烂的伤口外，眼睛部位红肿一片，已经完全看不到瞳仁了。而且部分关节处也在发生异变，微微凸起好像里面的骨头就要穿透皮肉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