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都给安排好了:“我长期在外不归家,也不会说是跑了。她要真是倒台,我就义正言辞的写片檄文,说我身为先天下之忧的士子,不能接受她的所作所为,所以请求和离就是。要她没倒台,我就把这娘俩藏好了,我再回来就是。”
白旭宪觉得不太稳妥,但也不好说什么,驸马看母子二人出了院门。这当娘的虽然还是山峰依旧,哪怕是穿着素夹袄也遮不住,但脸蛋已经不能跟几年前相比了。
他觉得有些惋惜,但怎么着也是碗肉汤,喝了也不亏,这孩子又不可能没了娘,就跟着就是了。
驸马又几番谢了白旭宪,就差抹着眼泪说没有这好兄弟自己就要断子绝孙了。
可他姓白的好兄弟已经断子绝孙了。
白旭宪脸上不太好看,也想把麻烦尽快送出门,驸马爷的车架已经到不远的后门等着了,白旭宪将“一家三口”送出后门,看他们乘上了车架,便合上门,毫无知觉的回头,往罗网重重的白府中走了回去。
马车上,驸马爷看着小安宁,这孩子对他还是有怯懦恐惧,只顾着往芳喜怀里钻。
芳喜心里惴惴,只好笑道:“驸马爷,这孩子还是怕生,而且最近换了好些地方,孩子总是怕的。”
驸马对她轻哼一声:“别叫驸马,叫宝爷就是。你倒也别怕,跟我还能用你又去卖豆腐,又去跟人做工吗?”
芳喜只面上笑:“那倒是。就是爷早些来就好了。也省的奴婢受那么多苦。”
驸马爷圆脸转过来,睥目笑道:“早来你也没命了!也别在这儿装作什么贞洁烈女,我可听说过,你在白府的时候,骚l浪没边儿,连做法的大和尚都献媚。白旭宪被假和尚给唬了,你也被唬了?”
芳喜心里一顿:果然好些人都知道増德是骗人的假和尚,这驸马说着什么好哥们,当初不也没提醒过白旭宪。
正说着,前头车夫猛地勒住缰绳,怒吼道:“长不长——”眼字没说出来,他尾音跟打了个鬼颤似的,瞧着眼前华丽的车驾,几乎要从马车前头滚到地上去。
对向忽然斜插出来的马车上,传来侍卫轻蔑的笑声:“怎么不把话说完呢。”
驸马爷没听清,只觉得刚刚马车急刹,差点把他甩下去,便推开车窗子,往外道:“谁?!”
他就这一个字,就偃旗息鼓,两股战战了。
因为对面那绛袍银甲的侍卫,那繁复雕花的车马,再熟悉不过。
……有人透了他的信儿吗?!公主深陷这么多骂名和烂事儿,怎么还会有精力来追查他的下落!还是他一直都在她眼皮子底下?!
驸马僵持着不肯下车,对面也不说话,只等了许久,一只纤长的柔荑,戴着鲜碧色五蝠玉镯,掀开了车帘,轻笑道:“年关没过,便来给我送孩子了?怎么不让我见见?”
驸马刚想开口,听到后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架车马周围的人都往后看去,只瞧见世子骑着一匹灰马,从路边各巷口的羊角灯的光晕下奔来。
好家伙,年关时节,一家三口在这儿汇合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实在是太忙了,就少更一点吧。这个五一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不停地奔波+加班,每天写文真的都是要写到半夜两点。
唉,我都恨不得赶紧结束假期,我的时间还稳定一点。
第73章 .血案
宝膺翻身下马, 在雪中走了几步,看向两架马车。他的父母各自坐在或华丽张扬,或低调寒酸的车驾中, 无一人出来在渐渐细密的雪中面对他。
宝膺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 只是很快被他母亲捂住了嘴,哭声骤然停止, 只漏出几声呜咽。
宝膺垂下眼还没有开口, 华丽马车内传出慵懒嘲讽的笑声:“男人果然都是一条心, 小小年纪知道跑出来给你爹通风报信了?”
宝膺发髻上落满了簌簌盐粒般的雪, 天风冷的惊奇, 雪丝毫不化开。
他没有反驳。
总比知道他跑出来见言昳要好。否则涉及报纸的言昳也可能被她报复吧。
宝膺想了想, 只并袖道:“娘,您与……爹有什么事, 那也都是你们的事情,让这对母子走吧。她们本来就无意跟我爹扯上关系, 早早就在昆山开始准备新生活了。若不是我爹非将她们拉扯进来,你也不会见到她们。”
公主在冬风中摇曳的绣燕飞柳丝绒车帘后笑了起来:“这母子就是宝迁在我脸上唾的一口痰, 你还怪我要擦干净了?”
所以对她来说, 杀这对母子, 就是擦干净一块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