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番外(978)

二十年了,记得熙嫔娘娘模样的人,少了,却不是没有,但记得郁家人长什么的人,也同样还有吧?

他们只是没有往那上头想,一旦起了这个念头,您觉得,他们会在我的脸上看到谁的影子?

郁劭,您的舅哥,您还记得吗?

我像他。”

皇上知道自己该挪开眼,可霍以骁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把视线凝在了他的脸上。

以骁像郁劭。

小时候没有长开,还看不出来,这两年,随着以骁从少年长成青年,他的模样越来越像郁劭了。

外甥像舅,在以骁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朕……”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嗓子涩得很难再往下说。

“我被带回霍家时,仅三月龄,而我的母亲郁皇子妃离世,已经快一年了,我难道是’棺材子‘?”霍以骁道。

许是“棺材子”这个说法实在太难听了,又太过不祥,皇上皱着眉头道:“胡说什么?”

“那您不妨说说,什么不是胡说?我来,是想听真话,真的答案,”霍以骁自嘲地笑了笑,“总不能是,我长大靠自己,弄清楚身世,还靠自己吧?”

皇上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颓然坐回了椅子上,靠着椅背,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娘她……”

“得是真话,”霍以骁道,“当年旧人,老的老、走的走,却也不是无迹可寻。

我使人去了牙城,有没有收获,谁知道呢?

我拿到了梅庄当时的花名册,费些心思,总能找到当时伺候母亲的人;

孔大儒在临安养老,他替您把我抱回来,您别为难他,我也不想去临安麻烦他;

太妃娘娘亦上了岁数,我若追着她问郁皇子妃的模样,您觉得她看得出来吗?

我舍不得让娘娘操心难过,想来这一点上,皇上与我一样。”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无奈摇了摇头:“以骁,你这一将军啊,朕……”

他是意外的,他根本没有想到,以骁会知道自己的身世,虽然有很多疑惑,但生母的身份,已经浮在了水面上。

同时,他心里又是欣喜的。

这个儿子,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是一抹晨光。

只要以骁愿意,就会在东方迸发,在一瞬间撕开黑夜的笼罩,直晃晃地撒下来。

刺眼、却也耀眼。

谁会不被这样的晨曦抓住心神?

第732章 她葬在江陵

皇上久久没有说话。

霍以骁没有催促,他想,兴许皇上是在斟酌从哪里开始说起吧。

时间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到,开口之时可能都有些恍惚。

这让霍以骁想起了温宴。

那场前后跨越了十三年的梦,即便温宴是主动向他讲述,说的时候都有很多艰涩。

最容易说的,其实是一些细碎小事。

日常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对主人公而言,那些点滴可能就是一盏茶的工夫,但却是回忆时最适宜说的。

温宴与他讲过太多的点滴,那些点滴串起了梦里的十三年,让它们变得生动起来。

而最难去讲的,是那些“大事”。

《春秋》编年、《史记》记传,梳理前事有各种方式,但也并不是掌握了方法,就能顺利叙述的。

因为,他们成了“前事”里的人。

那是他们感受过的往事,再是提炼,也有心境。

那些喜怒哀乐夹杂在其中,又岂是能毫无波澜地、说开口就开口的呢?

霍以骁在心里哼笑了一声。

皇上得感谢温宴。

若不是有阿宴的讲述经历在前,让他知晓其中起伏,霍以骁大抵是没有这等好耐心的。

皇上靠着椅背。

他其实没有在思量如何开口,他依旧在想这个儿子。

半晌,他才说了第一句:“你的五官是像你舅舅多些,不过你的性子,像你母亲。”

见霍以骁抬眼看过来,皇上又道:“知道怎么气朕,只要她想,能气得朕头昏脑胀。”

霍以骁微微挑眉。

他就把这句话当夸奖了。

许是想起了曾经的片段,皇上轻笑了声。

很能气人,却也十分耀眼。

“她在江陵,”皇上说到这里哽了一下,“她葬在江陵。”

霍以骁微怔:“她怎么会去江陵?”

离开京郊,若一心往西,出西关、奔赴牙城,按说是不会途径江陵的。

“算是阴差阳错吧,朕……”皇上顿了顿,摇了摇头,道,“朕不是从何说起,这样吧,你来问,朕答。”

霍以骁没有异议。

这也不失为一个讲述旧事的法子。

“我娘她、她真的是难产走的?”霍以骁问。

皇上颔首:“这个问题,你以前问过,朕现在还是这个答案,对,她是难产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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