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万人嫌(126)

但薛慈驾驶的银灰车辆像鹞子一般,飞速掠去。

澄一白的车辆落空,车轮的摩擦力几乎要溅射出火星,在空荡山谷中发出鹤唳般的轻鸣。

这些意外也被其他人尽纳眼底。

京市车队的车手们纷纷议论起来:“赛车好像失控了。”

“不会出意外吧。”

“情况不太妙,‘银星’的速度太快,要冲出赛道了——”

“银星”是薛慈驾驶的赛车,而无需他人再解惑,就算不懂赛车的谢问寒也看的无比清晰。

他手中紧握着望远镜,仪器上某个锋利边角深陷入他的掌心中。那双黑色的眸在瞬间覆盖上一层淡淡血色,而他的脸色苍白的如同鬼魂。

疾驰着像是下一瞬间就会冲出赛道而腾空的赛车,让他全身的血脉都翻滚沸腾。又因为那危险趋势与可能,血液重结成冰,冷冽冰凌划破他身上每一寸皮肤,无比的疼痛剧烈。

这些都没有让谢问寒畏惧什么。

唯独远距他数千米,薛慈可能发生意外的几率,形成了巨大阴霾笼罩着他。

“薛慈。”他用几乎听不清的气音,像是要将名字刻入骨血中的冷戾语气,“薛慈……”

如果现在那些专心于比赛的车手们,有谁不幸地走神看到了此时的谢问寒,恐怕都会因为他那恶鬼般苍白可怖的神情而生出极大的心理阴影。

但好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赛道上的激烈形式所攫取了,他们的目光大多都凝聚在“银星”上,看到它那几乎称得上失控的速度,也不免为之心惊胆颤,眼睛几乎要落出来。

是危险情势带来的血脉偾张。

在众人目光下的薛慈,反而很没有被瞩目的自觉。

他没感受到命悬一线的危机,或者是想起和澄一白的赌约而激发好胜心。

贯穿向前仿佛望不见尽头的道路和在一旁的宝蓝色赛车是他视线所能触及的全部,而压在操作杆上的手都用力的有些发麻。

在肌肉因为疲惫而松懈前的一刻,薛慈完成了最后一步的操作,“银星”保持着高速甚至加速的状态漂移过弯,占据了大部分的道路。

在来到第一个弯道时,精确压住那一条底线,险而又险地没有侧翻出界,反倒是保持着“银星”非同一般的速度通过了弯道发挥。

这一幕来的太快,太稳了。许多人觉得只是眨眼的时间,好像危机就被化解完毕,薛慈的赛车已经抛下那条危险弯道疾驰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不同于澄一白超高难度和技巧的炫技,使所有人心跳加速为之捏汗。当薛慈完成漂移的那瞬间,观看比赛的人员都有一种……“就这么简单?”的感觉。

倒不是说薛慈先前的状况就不危险、不让人心跳加速,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高速下代表的危机,推测出会发生的意外。但薛慈就是相当平淡地处理完了赛车多余的速度,发挥稳定出奇。简直像是在普通的驾驶而不是刚做出高难度的山道过弯那样……

要用具体的词形容,就是“精确”了。

精确地将车身镶嵌在固定的位置通过,不浪费一分速度,也不多出一分不必要的风险。像神明随意摆动着祂的积木那样掌控着赛车,给人理所当然又荒谬的感觉。

人人脸色古怪。

澄一白也微微发怔。

绝没有减速的“银星”在那瞬间超过了他,但万分庆幸的是,没有意外发生。

紧绷的身体在那一刻才松懈下来,澄一白才发现有汗水滴落打湿着视线。他很快地调整完心态,将担忧抛出,迅速追赶。

他的实力一向发挥很稳定,操作细致,但因为刚才怔愣导致的落差太大,薛慈的“银星”又几乎是以毫不浪费的稳定最高速驶完全程,像是机器预设般的走在它应有的路上,这一段的差距在短时间内变得极其难以被追上。

澄一白紧打着方向盘,在最后的一段道路进行冲刺,逼近着薛慈的车辆。

赛道的尽头,两辆赛车几乎是同时过线,在缓冲道上拉出很长一段距离。

薛慈的车辆很快停了下来,而澄一白因为刚才的加速而不自觉驶出更远,两人都暂且待在了车舱内,平复着刚才极速热烈的跳动的心脏。

薛慈的脸色很苍白,他微微低下头,乌黑的发乖顺垂落,一点唇瓣却殷红漂亮。

唇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舔了一口,有点腥气,是不知什么时候咬破唇而渗出的血珠。

薛慈的呼吸没多久便平缓下来,背部也只有一点黏连汗水。他状态恢复的很快,打开车门的时候,外部清新料峭的冷风涌了进来,但带来的充沛氧气也远比车内部要舒服。

零星有些人来到了两辆赛车的周围,不过有更多人是去看飞行器传来的录像回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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