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泽听了，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说你的那些徒弟们，他们喜欢我吗？”

今天顾明泽的人情牌打的不错，可以说很成功的获得的众人的好感。

“应该很喜欢吧。”沈世说着，然后移动轮椅道顾明泽面前，将手伸到顾明泽面前。

顾明泽点头，伸手抓住沈世的手，然后站了起来，他脱了外套，对沈世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早点洗洗睡吧。”

沈世看出顾明泽有心事，但是对方不说，他也就不追问。

两人随便洗漱一番后，便都躺了下来。

关了灯屋内一片漆黑，但是偶尔可以听到外面经过的汽车鸣笛声音。

顾明泽此时的酒劲也彻底上来了，胃如火烧，有些难受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两人同床共枕，顾明泽翻来覆去，沈世自然能察觉到。

沈世微微侧身，伸手握住顾明泽的手，低声问道：“不舒服？”

顾明泽难受的嗯了一声，说道：“酒劲上来了。”

沈世轻声叹息着，对顾明泽说道：“往我这边来。”等到顾明泽靠近他之后，沈世将手放在顾明泽的肚子上，随后，顾明泽便感觉肚子那处暖暖的。

不一会，顾明泽便好多了，胃部那种不适也逐渐消失了。

“这就是妖术吗？”顾明泽缩在沈世怀里，低声问道。

沈世轻声嗯了一声。

这就是人和妖的不同。

顾明泽越发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就愈发没有安全感，觉得整个心，都飘在空中，不知如何落脚。

一阵失落后，顾明泽转身，面对着沈世，黑暗中，彼此的容颜都有些模煳。

“沈世……”顾明泽叫着对方的名字，含煳不轻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的腔调。

沈世听着，只觉得一阵心疼，急忙柔声说道：“我在。”

听着对方的声音，顾明泽心里更加难受。

明知万劫不复，却又不愿放手，总觉得就这样放开，会心有不甘。

顾明泽伸手抓住沈世的衣服，将头抵在沈世的胸口。

“我知道人的寿命对于妖而言，很短暂，我对你，只是眨眼的时间。可是，沈世，即便只有几十年的时光，我也想要你这几十年的每一刻，都有我的存在。”

宴会他可以缺席，但是沈世的生命中，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能缺席。所以他来到年会，只是为了在沈世的生命中，狂刷存在感。顺便告诉其他人，不论以后如何，现在的沈世是属于他的。

“沈世，我这辈子都属于你，那你这几十年，只能属于我。不然不公平。”顾明泽说着，便哭了起来。

顾明泽是人，只有几十年的寿命。而沈世是妖，顾明泽死后，沈世还会遇到其他人，还会喜欢上其他人……

这都是顾明泽的身后事，他看不见，也管不着。也不强求沈世能一辈子都子念着他一个，但是起码他活着的几十年里，沈世的心里眼里，都只能有他。

或许喝醉的人，总是脆弱的，那些藏在心底的悲痛，会因为醉酒就会被无限放大。

想着在他死去后，沈世会对另一个说着甜言蜜语，会对着另一个人温柔细致，他便觉得难受，忍不住的想哭。

只是想想，顾明泽心里又不是滋味。

在感情面前，顾明泽也是个小心眼。

沈世听着顾明泽刚才的一番话，听着对方有些压抑的啜泣声，顿时明白了顾明泽心里的担忧。而顾明泽刚才的话，沈世想，这大概是在对他表白了。

沈世轻叹着，有着无奈，也有着欢喜，还有道不尽的深情和宠溺，他的手轻轻拍抚着顾明泽的背，低头在顾明泽耳边说道：“你一辈子属于我，我自然一辈子也属于你，怎么能让你吃亏。”

顾明泽听到这个回答，顿时哭的更加厉害，他一边哭着，一边紧紧的搂着沈世，“你就是花言巧语，哄我开心罢了。等我死后，还不知道，你会抱着谁，说着同样的话。”

顾明泽这话酸熘熘的。

沈世听了，轻笑着，“我天生孤煞，命中只有一朵桃花，那便是你。”

顾明泽没有回答，继续哭，不知是喜是悲。

沈世继续说道：“顾明泽，我只喜欢你。”

“只喜欢你。”

“也最喜欢你。”

“你听得到吗，我喜欢你！”

……

沈世一次次表白，就如同复读机一般。

最终，顾明泽在这样的气氛下，哭不下去了，他破涕为笑，对沈世嘟囔道：“说什么情话，酸死人了。”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欢喜的。

沈世轻笑着，伸手将人搂着，说道：“你刚才的话，算是表白了吧，你喜欢我。”

“谁喜欢你……”顾明泽嘀咕着，想要和往常一样，说一些刻薄的话反驳对方，但是面对此时此刻的柔情，却怎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