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泽有些冒火，厉声说到：“姜与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姜与池看着顾明泽和沈悠悠，“你们自身都难保了，难道还想庇护沈家众妖？众妖依附沈家，是因为沈先生可以庇护我们。而到了如今，你觉得我们会选谁？”

良禽择木而栖，靠山自然要选大的。

“其实很早之前，我们就希望沈宋两家联姻，如此一来，我们便受到两家庇护，对我们而言，有利而无一害。可是先生固执，这件事便作罢，如今有这样的机会……”

“你就是这样报答沈世的恩情的？”顾明泽明白对方心中的利弊，但是还是忍不住气恼，“沈世又不是回不来了，你就不怕他回来了，知道你做的这一切？”

“那孩子是先生的孩子，我选择站在宋如言那边，也不算背叛先生吧。而且，即便来日先生回来，我也可以因为今日的选择，受到宋家的庇护。”姜与池说着，后退两步，对着顾明泽和沈悠悠鞠了一躬，“今日我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下次再见，我们可能已经是敌人了。”

闻言，顾明泽一口气卡在胸口，几乎要气的吐血，“这就是你的决定？”

姜与池点头，“若是长华少爷还活着，我还会考虑坚持扶持长华少爷，和宋家抗衡，可是……”他看了眼顾明泽身边的沈悠悠，露出几分失望，摇头道，“半妖这种东西，不会被人类接受，也不会被妖接受……”

啪！

顾明泽甩在姜与池脸上的一巴掌，打断了姜与池后面的话。

顾明泽觉得整个脑子都被怒火占据了，他冷着脸对姜与池说道：“她是沈世的女儿，你如果心里对沈世还有半分尊敬，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对于沈世，姜与池心里还是尊敬和敬畏的，顾明泽如今搬出沈世，姜与池便不在继续刚才的话题，也没有计较顾明泽打他的这巴掌。

“姜与池，”此时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沈悠悠看着对方，目光坚定的说道：“我是半妖没错，我也承认我很弱小，可是你不要忘了，我身体里，流的也有我二叔的血。”

“那又如何呢？那只是先生为了保你不受伤害，给你的一份庇护，并不是你的力量。在妖界，强者为尊。”姜与池看着顾明泽和沈悠悠，“事到如今，你们一个半妖，一个人，拿什么去和宋如言和龙子抗衡？我都选择了他们，你们觉得，沈家又会有多少人选择站在你们这边。”

“沈世会回来的。”顾明泽说道。

“可是不知道要多久。宋如言他刚带着人过来，便是有一定把握的。”姜与池又补充道，“而且，先生回来的时候，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吧。”

他们选择的是集体的背叛，即便是沈世回来，恼火也好，失望也罢，沈世总不能把他们全部杀了。

当所有人都做出同一个选择，那不论这个选择是对是错，可能都会因为人数过多，而不需要去承担惩罚。

姜与池从沈家离开的那一刻，便代表着，他将带领着沈家大部分的人，选择宋如言那一边。

顾明泽和沈悠悠几乎成了光杆司令。

他们一个顶着沈世夫人的名号，一个顶着沈世继承人的称唿，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在整个沈家，都没有什么实权。

那一刻，顾明泽觉得他和沈悠悠像极了之间宫里皇后养的猫儿，皇后掌权的时候，猫儿比有些嫔妃都金贵，但是当皇后去世后，他们便是可以随意斩杀的小宠物。

姜与池离开后，顾明泽和沈悠悠的心情都糟糕到了几点。

姜与池绝对算是沈世的心腹了，而在这个时候，姜与池都选择了宋如言他们，那么剩余的，又会有多少人会站在顾明泽这边呢？

沈悠悠看着沉默的顾明泽，犹豫了很久，说道：“顾叔，要不就这样算了吧，给他们。”

顾明泽闻言抬头看着沈悠悠，严厉的反问道：“你说什么？”

这样的顾明泽，沈悠悠看着也忍不住心中生出几分畏惧，有些心虚的说道：“我们争不过他们，都给他们吧……”

顾明泽没说话，起身取来不久前被邮寄过来的黑猫尾巴，扔到了沈悠悠面前，“你看看这个，在想想沈长华，在说一遍，刚才的话！”

沈悠悠看着那黑猫尾巴，瞳孔顿时缩小，那些被淡忘的事情，此时变得格外鲜明。

顾明泽说道：“财富也好，权势也罢，我们都可以放弃，可是，你真的愿意把这些一切，拱手让给自己的仇人吗？”

沈悠悠摇头，说道：“不是的，这些仇，我死也不会忘记。只要能报仇，我什么不怕。可是，顾叔，我不希望你在卷入其中，也不想你也出事……我……”沈悠悠声音颤抖着，懊恼无助，“终究是我太无用了，我怕我无法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