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二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然而鹰七的反应却在告诉他，这些事情就是真的。

莉斯小姐甚至用充满着恶意的语气在一些记录中写道：这些漏网的小鱼挺有趣，乖巧又听话，说不定未来能成为灰鹰一把锋利的刀呢。

那个时候的莉斯小姐还不叫莉斯小姐，她是灰鹰杀手团体重最受欢迎，出任务的准确率最高，最狠厉无情的冷血美人，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代鹰一。

后来莉斯小姐凭借着自己天才的头脑和把漏网之鱼培养出来当杀手的计划，成功跻身管理层，成为了下一任鹰一高不可攀的莉斯小姐。

那一天，知道真相的鹰二他们沉默了许久，最终把鹰七回到了灰鹰的事情死死地隐瞒起来，没有透露出半个字。

鹰七看着这些不是亲兄弟，却和他侵入兄弟的同伴，生平第一次扯出了一个艰难的笑。

鹰一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她其实才是第一任鹰一，也就是莉斯小姐带来的第一条鱼，只可惜这条鱼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的猎手，甚至不死心地想要暗中操作，把莉斯小姐从现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然后自己坐上去，成为灰鹰的杀手女王。

可惜她最终依然没能成功。

鹰七没有把那份令人窒息的报告给鹰一看过，因为鹰一既然参与进了这件事里，也许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许被莉斯小姐巧妙的骗过，试图把鹰一和鹰五拉拢过来这件事风险很大。

被抓住了第一次，长了教训的鹰七不再冒险做这样一件只有可能暴露自己，而不会带来任何的好处的事情。

在灰域域主把他放走之前，江千引和他谈了一次话。

他答应了在灰鹰中为灰域攻击的时候提供里应外合的配合，注射了江千引给出的毒药之后才回到了灰鹰。

他怀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想在灰鹰内部找到一些能够证明他的猜测并不真实的证据。

可惜他失败了。

他找到的是自己的家人惨死的记录，以及自己被当成一条小鱼一样的拎进了灰鹰的悲惨事实。

鹰七觉得有些可笑。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像是一个笑话。

打开了灰鹰的大门，迎接域主的人进入其中的时候，鹰七的心情甚至是快意的，他想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终于能够不用背负着那些懊悔、惭愧，还有其他的那些心情去见自己的亲人了。

真好。

·

鹰七自杀这件事传到陆衍知和方煜承的耳中的时候，方煜承还惊讶了一下。

他现在都不觉得自己看的狗血小说之中的那些情况会发生在现实之中，所以不是很能理解鹰七为什么要自杀。

“他为什么会……”

陆衍知没有解释，人性这种东西，能有多大的善意，自然就有多大的恶意，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不那么美好的事情，方煜承暂时可以不用知道这么多。

这倒不是因为方煜承还是一个学生的缘故，而是因为……如果想要在他的手下工作的话，方煜承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用来了解这些人性阴暗面的那些卷宗，那些东西的冲击力可比现在这件小事冲击力大很多。

希望到时候方煜承能够承受得住。

方煜承也只是唏嘘了一下，他和鹰七毕竟算是一面之缘，不过这件事也就是随意听了几句，然后就被他抛到了脑后，继续进入他们的药剂大业之中。

灰鹰的覆灭让灰域大多数势力变得人心惶惶。

他们在域主并未停止的动作之中忽然意识到了，域主不仅仅是在针对灰鹰，而是在针对他们所有的人。

或者是，所有的和域主没有关系的势力。

角斗场最开始的时候也被域主突然起来的动作吓到，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域主并不是不行了，而是一直在潜伏，准备着寻找机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好在他们当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接受了域主非要在其中插一脚，避开了这一次被域主清算的危机。

当初因为接受了域主的加入被排挤的那个人最近出门都收到了很多的恭维，在很多人人人自危的时候，他的地位可以算是毫不动摇，甚至还隐隐约约因为他战对的方向而有所提升。

不过那个人心里对于别人为什么和他套近乎门儿清，不堪其扰地向域主申请了到隔壁的D-01暂时避难。

闫晨和乔伊斯在听说灰鹰覆灭的时候没有意外，不过听说了当时的动作，他们心中还是有些庆幸当初把那些学者全部都送走了。

如果他们没有走，势必会卷入这一场混乱的灰域内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