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染扭过脸，装模作样地挠着头发，好半天才转回来，轻咳了一声，才说：“你这么为我着想，我是很感动，但是——但是！”

他又咳了一声，加重了语气：“但是，喜欢不一定要拥有，对我来说，只要在某一个瞬间，尝试过就好。”

“这些衣服，我试过了就已经足够了，你不需要把它们买下来送给我。”顾千染对他笑了笑，“所以，把它们退了吧。”

晏律看看他，又看看那些衣服，眼中是不舍得，还想再挣扎一下：“可是我喜欢你穿成这个样子……”

“两位。”店员此时来到他们身边，微笑着说道，“向你们说明一下，本店的商品一经售出，若无质量问题，是概不退换的。”

店员小姐的微笑得体大方，笑得顾千染一阵无语。

他说：“可是我们连店门都还没出呢。”

“但是账单已经出了。”店员小姐微笑着把账单和信用卡双手奉上。

顾千染瞥到了上面的数字，只觉一阵眩晕，好贵！

晏律看看那份账单，又看看顾千染，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些许高兴：“学长，退不了了呢。”

你还挺得意的是吗？顾千染瞪他一眼，小奶狗立刻板了脸，严肃地和他对视。

顾千染抓了抓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就买下来吧。”

晏律和店员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

这一幕被顾千染尽收眼底，他更迷惑了，不是，你们还是一伙的吗！

莫名的，他有一种自己被坑了的错觉。

顾千染甩甩头，把其他想法抛出脑外，对晏律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嗯嗯！”小奶狗用力点着头。

顾千染看他的表情就觉得这个人在敷衍自己，一定是知道错了，下次还犯。

店员小姐保持着礼貌周到的微笑，问道：“请问您身上的这件衣服还要吗？我们这里有优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千染无情地打断：“不要了。”

说完以后，他不给那两个人任何机会，转身便又进了试衣间。等到他换完衣服出来，外面的晏律和店员小姐对视一眼，又齐齐地叹了口气。

你们真的是一伙的吧！

顾千染揉了揉额头，头疼，真的头疼，好贵，真的好贵，还不起了！

晏律叹完气，对店员说：“这些东西先放在这里，待会儿有人过来拿，你直接给他就行了。”

“好的。”

“学长，我们走吧。”晏律走过来拉住他的手。

顾千染的心思还沉浸在卖了自己能不能还得起账上面，此刻被他拉住，也就顺从地跟着他走了。

出了这家店，两人随便逛逛，忽然，晏律的目光顿住了。

顾千染跟着看过去，发现他似乎在看穿在模特身上的那款衣服。再看向小奶狗，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又来了是吧，得想个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顾千染的视线在商场地图上扫过一眼，随即计上心来。他拉住晏律，笑着问：“你会不会滑冰呀？”

“滑冰？”

顾千染用手指指了指天花板：“顶楼好像有家新开的滑冰场，我们去看看？”说着，顾千染对他眨眨眼，一副好想去啊的表情。

晏律果断点头：“好！”

“走！”

两人来到滑冰场，交了钱领了滑冰鞋，到场边穿上之后，就下场开滑了。

顾千染下了场便迫不及待地先转了一圈，他的动作毫不生疏，即便场上都是人，也仿佛没有障碍一样，灵活地穿梭其中，滑轮在场地上滑出一道道圆润的弧线。当他滑完一圈回到原点，发现晏律正扶着扶手慢吞吞地挪动。

这一看就是没接触过或是初学者才有的行为，于是顾千染滑到他的面前，调笑地问：“原来你不会啊？”

晏律脸红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解释：“只是不熟练罢了！”

“你根本就不会吧！”顾千染无情地嘲笑了他。

晏律的脸更红了，确实，他不会。

他本想滑冰也没多难，以他的智商试一下也就会了，但是穿上滑冰鞋之后他才发现这带轮子的鞋实在不好控制，稍不留神就失去平衡，根本没办法像其他人一样那么顺利地滑，更别提像学长那样灵巧轻动，宛如振翅飞翔的鸟儿。

面对顾千染促狭的笑脸，晏律难得闹了脾气，摆摆手说：“你去玩你的，我自己慢慢研究。”

“你要研究到猴年马月啊。”顾千染仍在笑着，然后指了个路过的滑得飞快的小男孩，“你看人家都比你滑得好。”

晏律低下头。

忽然，一双手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抬头，顾千染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来吧，我带着你滑。”顾千染又把双手往前递了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