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女人(193)

他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嗓子全哑了,手指头上全都是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磕出来的。

有时在徐长河以为钟砚心上的伤快好了之后,钟砚偶尔会笑着对他说:“我昨晚梦见她了。”

徐长河当时看见他嘴角细微的笑容也觉得难受,还没开口劝他,就听他继续说:“她对我笑了。”

“她说她好疼。”

“说她在等我。”

徐长河觉得这当真不是个什么好梦,梦见顾盼对钟砚来说也是一种更深的折磨,永远忘不掉她,一辈子都将这个女人刻在脑海里,剔除不掉。

每想起来一次,伴随的记忆便是自己亲手造下的杀孽。

当初是他先舍弃,又有什么资格后悔呢?

徐长河那时咬咬牙,“阿砚,她已经死了。”

“尸体都凉了。”

“忘了她吧。”

忘掉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那样他也不会活的如此痛苦。

顾盼恨透了他,哪怕活着也只会避开他,怎么可能会等他呢?

钟砚眼圈红了又红,颜色深的像是在滴血,他低头闷声笑了笑,笑容中是无尽的苦涩,他哑着嗓子说:“可我能梦到她的机会真的不多,更别说看见她对我笑了。”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久没对我笑过了。”

徐长河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里,酸涩难堪,说不上来。

想起这些事,他觉得什么情啊爱啊,真是碰不得。

徐长河侧眼扫了眼赵随,意味深长道:“你喜欢不喜欢那位颜小姐?”

“就那样吧。”

不喜欢,亦没有多少讨厌。

徐长河拍了拍他的肩膀,唉了声,然后说:“娶妻当娶贤,喜欢不喜欢不重要。”

最好是不喜欢。

赵随讽笑道:“你有病。”

“行吧,你就当我有病。”顿了顿,徐长河说:“改日我也去看看颜小姐长得什么模样,到底是美是丑,不然也不会都十八岁了还没嫁出去。”

赵随评价的很客观:“长得很漂亮。”他又加了一句,“就是没脑子。”

没脑子的顾盼已经说通了她爹,总算搅黄了自己的婚事。

晚上高兴的多吃了两碗饭,摸了摸自己的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床上打了个两个滚,然后就趴着不动了。

笔挺挺躺了半柱香的时辰,想着日后该怎么办。

一辈子靠着颜父来养,好像也不是不行?可她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顾盼认真想了半个时辰,最后认清了自己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的事实。

偶尔她也会做做进宫一刀捅死钟砚报仇雪恨的美梦,不过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想想就够了。

盛夏的第一天,是颜小姐的生辰。

往年颜父都会大操大办,请上一众亲朋好友前来庆贺,因为之前被退婚的事,颜父今年反而低调了起来,没有设宴,私底下给了女儿两箱金子,让她去买漂亮裙子穿。

顾盼心安理得拿上了钱袋,带着小红出门逛街买衣裳。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颜色鲜艳明艳的漂亮裙子,买了两套轻衫薄裙,顾盼心满意足准备回家。

晚霞火红,烧的半边天都是艳丽的昏黄。

顾盼觉得时辰尚早,本想找间酒楼吃顿饭再回,途径满春楼,她站在楼前仰着脑袋呆呆望了两眼。

这都几年过去了,满春楼的风格还是那么的夸张。

各色灯笼将这栋楼点缀的光鲜明亮。

顾盼对身边的小红道:“要不然我们进去看看?”

她已经做好了被丫鬟拉回府的打算,万万没想到小红用一种极度惊喜的眼神望着她,“小姐你终于开窍了!?”

顾盼:“???”

小红严肃道:“听说满春楼里好多漂亮男子,伺候人的本领亦是一流。”

顾盼:“.......那行吧,那就去看看吧。”

她被热情的姑娘们迎了进去,要了个清净的包厢,小红见她没有点小倌的打算,还很失落。

顾盼抿了口酒,小红忽然间气呼呼的从门外跑来,“小姐,我方才在底下瞧见了赵公子!”

“他哪位?”

“......”小红道:“那位生不出孩子的赵公子啊!差点就要同您定亲的那位赵公子啊!”

顾盼很是淡然,“哦。”

小红咬牙跺脚,“亏奴婢之前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会来这种烟花之地,奴婢再去看看!”

顾盼还是这幅冷冷淡淡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行吧,你去吧。”

她捧着酒杯,伸出舌头,又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酒。

包厢房门“砰”的一声,重重撞击又重重合上。

顾盼以为是小红去而复返,头都没抬,道:“赵随完事了?这有点快啊?前后就眨眼的时辰,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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