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女人(46)

提起这事,博平郡主心里就一肚子的气,瞪眼道:“御医还说他活不过十五岁,你看他十五岁那年死了吗?!”

“我真是一刻都忍不了,给我那讨人厌的妹妹养儿子令我恶心,若钟砚身上没有流着皇家的血,我早就把他丢进井里去了!”

嬷嬷边打量她的神色,边小心翼翼的回话,“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起这个儿子。”

博平郡主冷嗤一声,“记不起钟砚是他的种,光是这一点我便不能光明正大的动手。”

提起往事,还有她的妹妹,博平郡主还是恨的牙痒痒,恨中又带着点畅快。

她冷笑着说:“我这个妹妹也是个有本事的,当年把当今圣上迷得死去活来,差不多快要废除六宫,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爱,宫门都不舍得让她出,像养着金丝雀似的养着她。”

“真是好笑,谁又知道后来呢。”

后来啊 ,她这个受尽宠爱的妹妹,是被皇帝亲手杀了的,一刀捅入心窝,死后连个正经的坟头都没有,皇陵不得入,牌位也不准立,就连她生的儿子都被送了出来。

这得是多恨啊。

也难怪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博平郡主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些事,时隔多年,意难平其实不止她一个。

钟砚不死,她心头恨永远难消。

依照皇上绝情决心的态度,多半也是不想要这个儿子的。

博平郡主回过神来,道:“你去我的库房里挑两支上等人参送过去,说是我的一片心意,让顾盼照顾好身体,不要让府里人担心。”

嬷嬷得了吩咐哪敢不从,得了空闲便去挑了人参送过去。

钟砚一眼都没看,直接就把人打发了。

至于送来的人参,被他顺手给丢了。

顾盼吃了大夫开的药,情况没有好转多少,小脸惨白,紧贴着后背的薄衫早就被汗水浸湿,眼眸湿漉,脖颈亦是被汗珠给打湿,整个人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

喉咙又痒又疼,顾盼哪怕在睡梦中都止不住会咳嗽,这一场病来如山倒,简直奔着她半条命而来。

接连三天,顾盼都起不来床,严重到她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钟砚看着她受苦楚,眼看着她瘦了一圈,脸上都没剩多少肉了,她很脆弱,好像再来一场微风就能把她给打趴下。

钟砚偏偏生了一颗铁石心肠,他从容不迫,每日给她灌三次药,确保她死不了就成。

木人石心,说的就是钟砚这种人。

刹那间的心动、脸红和悸动,时而冒出来的让人畏惧的占有欲、偏执性,对他来说都不等同于爱。

钟砚也不觉得自己会爱上谁。

爱意,微不足道,甚至不值得放在嘴边提起。

钟砚小时候短暂拥有过一只猫,那只猫是他祖母送给他玩的礼物,通体雪白,眼眸是罕见的蓝色的,猫儿通灵性,乖巧聪明,十分可爱。

他也很喜欢那只猫,在身边养了一年,感情甚笃。

后来博平郡主口口声声被猫儿给冲撞,吓的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虽不知真假,钟砚就亲手将那只猫给杀了,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跟了他多年的小厮,利用起来亦是不会含糊。

手段毒辣心思狠毒怕是少有人能与他匹敌。

这世上,真的就没有钟砚做不出来的事。

大夫连着来了三日,眼看情况越来越不好,他说:“虽说这毒还不致命,但若是没解药,恐怕夫人还得多受罪几天......”

钟砚盯着顾盼看了半晌,冰冷的手指抚摸着她的侧脸,眼神温柔缱绻,替她抚发,嗓子不知道怎么的,听起来有点哑,他说:“我知道的。”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只是能忍住,看着顾盼活受罪罢了。

钟砚甚至想趁着这一出,让顾盼和博平郡主彻底撕破脸皮,为此他特意减轻了药的分量,好推波助澜,坐享渔翁之利,所以这么些天顾盼一直没有明显的好转。

顾盼浑浑噩噩过了差不多七八天,睡了醒,醒了就喝药,每天嘴巴里都是苦味,眼角沁着泪珠,看着就很可怜。

等到彻底清醒,她脑子还是很沉,手脚无力,软绵绵的靠在床头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钟砚,她问:“我怎么了?”

许多不开口,嗓子哑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钟砚神情又轻又淡,侧脸对着她,低垂眼眸,“你病了。”

顾盼再傻也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钟砚抬起头,深色瞳孔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容,他似乎很愧疚,声音低低的,“大夫说那盘点心被做了手脚。”

“想来是我连累了你。”

“痛不痛?”

顾盼脑仁是疼的,胸口也是疼的,嗓子更是疼的没法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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