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芜菁朝我张望的地方看去，“清扬哥哥？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对着一棵树发呆。”

“树？”芜菁又看了看，恍然大悟道，“哦，那棵树啊！”

“嘘——”我再次示意芜菁小声，“你知道那棵树？那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啊？”

“怎么说呢？很有纪念价值的树，我是听如影姐姐说的。”

“如影……”为什么说来说去都逃不开她？

芜菁解释：“还记得我说过如影姐姐刚来的时候老逃跑吗？那个时候每次被抓回来，老板和老板娘就把她绑在那棵树上。你也见识过对落樱的处罚了，那可真是很惨的，没有饭吃没有水喝，还要挨打！那个时候，清扬哥哥就偷偷把饭和水送到树下。所以可以说，这棵树是清扬哥哥和如影姐姐认识的见证啊。”

果然和如影有关。清扬那么温柔的眼神，完全是因为如影的关系！我忘了，我居然忘得一干二净，清扬是喜欢如影的啊，而且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喜欢到为了她的幸福可以放弃她，喜欢到为了不增加她的困扰而把一切埋在心里。我，居然忘了这一点！

这么说，清扬依旧忘不掉如影。既然这样，为什么昨天要说那样的话？因为我和如影很像？因为我是如影的替身？

替身……

一下子变得好低沉。清扬说不想失去第二次，是说不想再失去如影，可是我不是如影，我是佳怡啊！我不是如影的影子，我不是如影的替身，他怎么能这样……

“不过清扬哥哥为什么要……难道，啊，你昨天晚上说起的，难道清扬哥哥喜欢的人是如影姐姐？可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芜菁说的“如影姐姐”当然不是说我。连芜菁都觉察到了，就不是我想太多的问题了。

“芜菁？是你在那里吗？”清扬听到了这边的声音。

“啊，清扬哥哥！”芜菁拉着我跑了出去。

清扬看到了我：“花魁，你也在？”

他看着的，到底是不是我呢？在他眼里，我只是如影的替身而已啊。

“清扬哥哥，”芜菁完全没有觉察到我的不对劲，笑着说，“如影姐姐从昨天起有点奇怪。不过今天看来，你也很奇怪哦。”

“是吗？”清扬疑惑。

我知道芜菁的意思，抬头看了眼清扬，发现他正看着我。

芜菁继续说：“难道不是吗？为什么你刚才一直看着……”

“芜菁！”我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回去吧。”

“啊？”芜菁吃惊不小。

“我们回房间去吧！”我重复，“我累了……”

早晨还很开心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趴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那边的到底是我还是如影？错就错在我是如影的后世，错就错在我和如影太像。但是因为这个就这样耍我，太过分了吧——我把镜子移开，叹了口气。

从回来到现在，我就一直这么消沉着，芜菁看在眼里，但是没有问什么，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如影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先前还好好的，下去了一趟就变成这样了。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啊，你这样我很担心……”

芜菁啊芜菁，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再提起这件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忘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如果昨天清扬没有说那样的话，我说不定也不会那么认真，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芜菁，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提，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和清扬哥哥有关？”

“你也不要去问他，总之，什么都不要管就是了。”

“可是……你老和清扬哥哥闹矛盾，真的不好吧。也许清扬哥哥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但是相信他是为了你好的。他不是一直都在帮助你吗？”

“……”他帮助的是如影吧？

“所以啦，有什么误会的话，还是大家说出来好一点。以前你和清扬哥哥的误会最后不都冰释了？这次也一样的，对不对？”

芜菁是误会我又和清扬吵架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告诉她……

心情不好的时候让自己忙起来，这是我在大学时代总结出的经验。自从几天前受了清扬和那棵树的刺激之后，我就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不过看看四周的诗集、古琴，还是一个头两个大。没办法，就算是失恋，可原本不会的东西还是不会啊！失恋？为什么我要给自己定这么一个状态？

“如影姐姐，你不开心吗？”芜菁陪东陵负雪去准备什么远行的东西了，剩下我和秋弦在房间里，秋弦对着发着呆的我问道。

“怎么这么问呢？”我笑着看向一脸孩子气的秋弦，居然想起了夜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