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说评书(332)

“夫人?”

“阿珞,这样……也好。”

感觉到丁夫人伸手轻轻将自己额前碎发拢起,随即又站起来将梳妆台上的梳子拿起,慢慢给她重新把发髻梳好:“自从你与阿荣出嫁,我不怎么担心阿荣,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

“虽说我知道陈公台不是那样的人,但这世道我也明白,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曹操与她多年无子,虽然遗憾,但丁夫人知道大约他们两个血缘过近了些,确实是没有孩子的命。可就算如此,看着别的姬妾有子,还是让她有些痛苦。

两个人成婚多年确实是夫妻一体,孩子这件事情是她心中永远的痛。现在曹昂曹荣的确都很亲近尊敬她,下面几个曹丕曹彰也把她当亲生母亲来看看待,然而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这些不一样,却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又有了些变化。当年她来济南见到姚珞,看着她一个人做着那么多事,小小那么一个眨巴着眼睛怂恿自己也去做事干活,才让她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如今十年过去,与其说姚珞是她半个女儿,还不如说她因为见到姚珞,才总算是又活了一遍。

是要做丁夫人,还是要成为纺营营长、纸坊首匠丁云舒?

不管是谁,丁夫人觉得如果有选择,那都是想要成为后者的。

“怀孕辛苦,我本想嘱咐你几句。转头一想,发现我也根本就没什么能说的。”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发丝一点点在丁夫人的手下重新盘成好看的发髻,姚珞抿了抿嘴,想开口却看到她笑得温柔,嘴上还在说着几声自己不是很懂的话。

好像,这句话她在哪里有听过。

“夫人,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

仿佛是没反应过来,丁夫人听着姚珞的问题笑了笑,伸手轻轻附上她的脸:“愿你此生得遇良人,常笑开颜。不过我家阿珞不是那种等着别人来的姑娘,所以我现在说着这些话,也只是讨个口彩罢了。”

“的确。”

“再说阿珞眼光向来不差,应当是不会遇到什么被辜负的事情。”

丁夫人帮姚珞梳头的手微微停顿,随即表情愈发灿烂:“若是真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也是挺期待的。”

您期待……什么?

姚珞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到外间,看自己头发被丁夫人梳得差不多了偷偷摸摸想要跑过去旁听,偏偏石音拿着一碗金银花露堵门堵得格外灿烂。

“这又是什么?”

“华医者说了,您肝火略旺,若是用黄连怕过于性寒。”

知道姚珞最讨厌金银花水的味道,石音的语气愈发轻柔:“还请您喝了吧。”

“你这完全就是一副‘大郎喝药了’的语气,谁信啊!不要,要喝你先喝了。”

姚珞被丁夫人与石音两个按在里间苦口婆心劝喝消火茶,曹操看着陈宫表情甚至于更加严肃了些,背着手看向窗外良久才开口:“你知道多少?”

“大约……也不多。”

知道曹操的意思,陈宫的语气里多了点凝重:“只知道个吴县罢了。”

“你和她虽然相识甚早,但接触也不过是这一两年。仅仅这一两年就已经发现这么多,倒也上心。”

曹操听到“吴县”两个字时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搭在窗沿上微微抚摸了下:“知道这个也挺不错的了,至少当初我让你与阿珞去寿春,还是做对了。”

想到孙坚的葬礼、以及现在被安排到临朐的孙策周瑜,陈宫一时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抬头看着微笑着的曹操,声音愈发压低了些:“您对阿珞,是怎么想的?”

“她从十一岁起就跟着我了。”

曹操表情不变,依旧用着那种包容的神态看向了院中的那棵梅树:“当初那么小一个,如今走来,也有快十年。”

“是,我知道。”

“这兖州我也不说虚话,有大半是她拉起来的。因此与我而言,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着曹操的话陈宫一时哑然,看着眼前身高不高、但气势愈发强烈的主公轻声开口:“您能够这么说,我却不能用什么话语来形容她。”

“哦?”

“但若是有一天她想走,那我就是她的退路。”

曹操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表情坚决的青年,良久后才轻哼一声侧过头:“我让卫商带了不少稻米回来,明天就能到。这丫头总是说什么辗转起来稻米昂贵,不让我给她多花钱。以后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全算我账上。”

曹操与丁夫人来得有些匆忙,走的时候也一样很是低调。等第二天姚珞看着太史慈一天按照三顿饭点送饭上门、陈宫亲自去高如容女士那边拜师学艺时,总觉得好像越来越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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