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说评书(339)

沉默地摸着手中棋子,姚珞也慢慢放松下来,声音里多了点苦涩:“您觉得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

“好在能够让自己想要提拔的人不被埋没,不好在太多的人被埋没。”

其实举孝廉这件事情并不是如同后世所看得那样“我看你挺孝顺老妈家里也没啥钱啊那就你了”,举孝廉有一套还算成熟的机制,提拔这些孝廉的人也大多识字知书,他们点头提拔的人,首先第一点肯定是认字的。

只不过单单“认字”这点,就已经把所有普通老百姓排除在外。然而现在的兖州不需要首先筛选人认不认字——因为在姚珞不懈努力之下,济南扫盲工作已经可以说基本完成,兖州大部分地方也都一样,识字这点已经不再是“孝廉”的分界线。

在这种情况下,需要更能够体现出个人水平的选拔。而这种选拔,就是如今六月的“兖州考”、考入官场之后的文官武考、武官文考、以及士兵文考。

大量的中部人才被选□□,同时也有不少人能够进入廪丘学馆深造。印刷术的《熹平石经》初平四年本、《熹平经注》、以及被印刷出来的《论语》、《春秋》、蔡琰带回来的万卷书籍已经在她督查下即将建成的廪丘书馆,甚至于已经吸引到了一批世家子。

“兖州是这样,但别的地方不是。”

曹操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深深的迷茫:“我在想以后,兖州以后如果再回到原本的举孝廉,我应当是忍不下去的,那些见过了兖州的人也是忍不下去的。但是……”

他若是要保持这样的兖州模式,就基本是和在长安的小皇帝所坚持的举孝廉作对。但明明兖州更好,却依旧要继续“举孝廉”。如此一来,他又要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汉室?

“但就算如此,该做的还是应该做。”

曹操稳稳地将手再度抬起,让自己的马越过了面前的楚河汉界:“穷则变,变则通,若是因为变通反而不去选上道,依旧坚持原先穷途,那此人只能说是非人罢了。”

“东家。”

“嗯?”

犹豫片刻后姚珞还是没有把祢衡的事情给说出来,只是微微扬起一个笑脸,表情里多了点揶揄:“您也不用担,刘备他过不去的。”

刘备被卡在了平原国,尤其是现在公孙瓒还在和袁绍几乎天天在撕着打来打去,他想跑都没法跑。要知道他可是被姚珞好声劝着“不要与残暴之人为伍”,却因为“同窗情谊”必须要跟着公孙瓒的重情义之人。

这样一个重情义的人,怎么可以弃同窗于不顾,反而去接手陶谦的徐州呢?

既然刘备这儿赶不过来,等着接徐州的人大把大把多得是,陶谦你还想让谁来拿这个徐州?

现在连彭城都在兖州手里,就算再来一个州牧,徐州也迟早就是曹操的。更不用说他现在手下还有放出叛逃谣言却真没叛、仿佛真的转性跟他干活的吕布,临朐也在他手中,真要打起来只要沿沂水一路而下,彭城再攻往下邳,南北夹击着简直不能更方便。

兖州与徐州陷入了诡异而平静的对峙之中,袁绍和公孙瓒因为天时暂时放弃对打,转头去胖揍想要来浑水摸鱼的匈奴。在这段时间里姚珞时不时去援营走动让华佗帮自己检查看看,但最主要的还是去看祢衡戒五石散的成效如何。

并不是每次去祢衡都是清醒的,只不过现在华佗断定祢衡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看着眼前这个青年原本有些蜡黄发青的脸色逐渐开始好转,姚珞慢吞吞隔着一段距离坐在被宽布条绑好的他面前,抬起眼睛看着他是表情平静。

“熹平二年,端午。”

“嚯,你也是?”

祢衡仿佛是明白儿什么,笑眯眯地看向眼前已经显怀了的姑娘,表情却温柔了许多:“看来他确实干了点好事。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啊,因为后世有很多推测,再加上一些巧合,以及各种各样的梳理。

“有人说过一句话,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一个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这句话倒是有点意思,这个人看得挺透。”

祢衡微微点了点头,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也被捆了起来,表情里多了点厌烦:“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

“昔年临淮怀公不承爵而死,无子而国除,要是真叫这个,也太可惜了。”

她可不相信祢衡真的叫“衡”,要知道刘衡作为汉光武帝刘秀与阴丽华的儿子早夭,不管怎么说,祢衡这位刘姓直系,都不可能叫“衡”。

“是你对自己太悲观了些。”

“呵。”

祢衡嗤笑一声,看着眼前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甚至于可能连时辰都差不多的姑娘声音里多了点无趣:“你能爬出来,还多亏他当时虚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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