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说评书(422)

“好!没错!就该如此!”

听到这句话刘洪猛地一拍桌子,随即又痛的揉了揉自己被拍红了的手心,表情里多了点郑重:“在你看来,算学又有什么用?”

“赋税为算学,田地规划为算学,各种支出、盈余为算学,若有地方大灾、调配物资为算学;商家挤兑、亦或者官府调平粮价,世上处处都需算学。”

姚珞想着《九章算术》里各种各样的数学例题,脸上也多了点感叹。虽然她是艺术生,但身在地狱级别的高考大省,数学那真的都不是人算的。然而仔细梳理下自己九年义务制教育里所学习到的东西,才发现在现代最基本、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比较顶峰的题目和理论,自己在初中里都有简单涉及过。

小船过河是物理受力分析,但也同样是数学三角计算;游泳池一头放水一头入水实则讲的是仓库和粮草管理,两个人朝着彼此方向前进,速度和时间计算需要公式;哪怕是在煮开水泡泡面的时候切配菜,这时间统筹依旧也同样是数学。

数学无处不在,却又被人常常忽略。现在儒学已经逐渐被蔡琰与郑玄两个人更加进一步地去包容别家学说,算学,也是时候应该彻底登上历史舞台。

乱世是痛苦的,但是从古至今,总有人会去努力想要拯救这个乱世。而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这个国度才会无数次焕发新生——

也只有这里,才会用“复兴”这个词。因为在这个九州,璀璨的文明已经“复兴”过无数次了。

“而且……我举一个例子吧。”

刘洪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拿出五枚铜钱对他眨了眨眼睛,声音里多了点雀跃:“您知道扑卖么?就是比如说全部投到正面或者全部投到反面才能拿到大奖,那大约要扔多少次才能扔到全部正面或者全部反面?”

听到这个问题刘洪愣了愣,抓着一枚小钱仔细看了看后又有点犹豫。在脑海里试着算了算,他又到旁边拿起算盘打了打,看着结果有些犹豫地开口:“大约是,扔百次中三次?”

“不错。”

这是个很简单的概率学问题,一枚铜钱正反概率都是50%,五次都扔到正面的概率不是50%乘5,而是50%的五次方。

也就是3.125%。

“但很多人都觉得五个扔正面,很简单的嘛。我第一个扔了个正面,第二个再扔个正面,还是一半的可能能扔正面。再扔第三个还是一半……”

还有个经典问题就是三个门后有一只羊,你选择了之后主持人给你打开一扇门后面没有羊,问你要不要换一扇门选,这个时候是选换还是不换?

直觉告诉人不应该换,但其实通过计算之后才发现换了之后的得奖率是三分之二,不换才是三分之一。

“这种玩意儿如今在咱们廪丘还挺红火,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这很简单啊,拿到大奖的机会可不少。”

想到曾经曹昂与曹丕两个去扫大街的模样,姚珞没忍住又笑了起来:“但是懂了算学之后就明白,不过是拿一次的机会,去搏一搏可能三十次才能中一次的可能罢了。而那大奖真正的价格,很有可能你花十次的钱就能在别的地方买到,实在是不值得。”

“我之前有听闻过兖州别驾之名。”

如果一开始刘洪还只是想单纯见见姚珞,那么现在他对着她更加郑重了几分:“都说您混迹于市井小道之间,常常唱曲给人听,着实有些过于放诞。”

“也没错,要不给您现场来一段?”

“我只是好奇,您说的都是什么故事?”

她所想要推广的算学并不是单单为了什么赋税,也不是为了妄图立下新的历法,而是为了让百姓都能学到这些东西不被蒙骗——刘洪原本还以为她称呼自己是“臭说书的”只不过调侃自嘲,然而却没想过好像她确实志不在朝廷。

“谁说我志不在朝廷的?这世上怕是没有比我更想登上高位的人。”

姚珞很坦然地看着眼前的老人,随即又笑了起来:“故事嘛,很多的。两小儿辩日是故事,望洋兴叹是故事,这世上任何一事,包括今日我来见您,都会成为故事。”

“嚯,那你把这些故事,准备说给谁听?”

“谁都可以啊,只要能听到就能让他听;如果说有人听不到,那我就画给他看。”

眼前这个人有着明亮的眼睛,也有着肆意的想法,她想做的事情是很多人都没有想过的,却也恰好是有不少人想过的。

“我算是明白那郑康成为什么警告我不要来见你了。”

因为如果见到姚珞和她说上几句话,那大概就会开始期待她想要什么,甚至于开始思考自己能不能为了她的想法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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